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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尚父汾阳郭忠武王碑记嘉祐六年五月 北宋 · 王彰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六一、《八琼室金石补正》卷一○一、民国《华县县志稿》卷一七
王讳子仪谥曰忠武华州郑县人刺史、赠太保敬之子。
体貌修伟,天将其杰。
以武举补左卫长史,历诸军使
玄宗世,当贞观治定之报,国家无事。
开元末,天下益以安富,上佚下愉,危亡之端,有言无然,肆于不疑,乾蕴坤奥,舋罅日露。
十五年,安禄山反,河南北兵大起。
王自天德军使、朔方节度、右兵马使,诏改卫尉卿灵武守、朔方节度使,以本军东讨。
取靖边军,斩其将周万顷,蹙高秀岩河曲,克云中、马邑,开东陉。
御史大夫
明年蔡希德常山郡,执颜杲卿,贼守河北郡县。
帅师下井陉,拔常山,破贼于九门
赵郡,生擒贼四千,皆舍之,斩伪太守郭献璆。
军还,史思明以其徒踵我帅,王以骁骑五百更挑战。
至行唐,贼罢将遁,我师乘之,败之于沙河
贼濆,益军角逐,王坚壁,昼守夕袭,以有馀待其弊。
大蹂于嘉山,斩馘四万,生擒获甚众,思明徒跣奔博陵
河北十馀郡斩贼守以迎王师。
肃宗灵武,朝廷新立,王与李光弼全师赴行在,国威以振。
兵部尚书同平章事,天下倚其师以为根本。
阿史那,定河曲
明年,破潼关,走崔乾祐,入蒲津,夺陕郡永丰仓,潼、陕以平。
司空,关内、河东副元帅,诏帅师趣京师
与贼遇潏水之西,王师不利,合其众保武功,乞降军,为左仆射,从广平王帅蕃汉兵十五万进收长安
回纥叶护领四千骑助讨,王与修好。
大战于香积寺北。
回纥奇兵出其后,表里以攻,贼溃,斩首六万级。
其守张通儒奔陕郡,收京师
严庄及通儒保陕东抗,复以大军击之。
贼分兵绝归路,回纥进杀之,驰其后,发十馀矢其埃中,贼惊以败。
、通儒奔安庆绪,保相州,东都、三河郡邑皆平。
司徒封代国公食邑千户。
入朝,天子劳之曰:「虽吾家国,实卿再造」。
乾元初,北讨,破贼河上,擒伪将安守忠
中书令
诏以九节度之师讨安庆绪
杏园渡河,团卫州,贼悉众来援,选射者三千伏壁,诫曰:「吾小却,贼进则登噪齐发」。
将战,伪遁,贼乘及垒间。
鼓噪,矢注如雨。
因其骇,整众以覆之,获伪郑主安庆和,收卫州
又败贼于愁思冈。
明年思明复陷魏州,王师遇贼于邺南,大风冥晦,退保河阳
诏为东都、山南道副元帅
监军鱼朝恩忌功诬构,召还京师
王惟寇孽未殄息,忠义愤惋刑寝食,几不与贼俱生。
三复用,三止之。
相次,思明再陷河洛,李光弼兵败河中太原杀其帅,乃起为河中、北庭兼泽潞节度兴平定国副元师,封汾阳王,镇绛州
河中贼,诛其魁,太原亦诛害帅者,河东诸镇奉法。
程元振定策立代宗,朝廷功高者恶之,以是罢副元帅,加实封七百户
高晖导吐蕃京畿,诏为关内副元帅,镇咸阳
闻天子幸陕,遽还从驾。
王献忠叛,逼丰王已下投于贼,王扈送行在,有三千骑。
南山,得武关防兵及散卒。
寇陷都邑,立宗室承宏为帝,署置百官。
王以万卒为前锋,营韩公堆,用长孙全绪谋,遣王甫密入长安结豪侠,齐击鼓朱雀街,虏众骇去。
大军进,杀自署京兆尹王抚京师复平,诏留守都邑
元振劝帝都洛避狄,代宗将然之,王论奏旧都控制,先帝宅之,以有天下,周南地狭,势不久安。
上省章,即至自陕郡,赐铁券,图形御阁。
仆固怀恩顿军汾州,掠并、汾诸邑
诏出镇河中,怀恩走灵州
加守太尉、北道河西通和吐蕃方招抚观察使,坚辞太尉,不获命,见上感泣固让,乃止不拜。
怀恩引吐蕃、回纥、党项数十万南下,京师震焉。
诏出镇奉天,贼至欲战,众请奋击,止之曰:「客深入,其利速战,战则有胜负。
当斩语战者」。
坚壁以待,竟不战而退。
入朝为尚书令,又让不拜。
蕃寇屡入蒲、陕,宿师复镇河中。
永泰元年,怀恩将河西诸蕃三十馀万寇京畿
有诏亲征,分命李忠臣等列屯畿辅。
团丁括马填诸门,民大恐惧,召王屯泾阳,师才万人,虏骑合围数重。
王以李国臣、魏楚玉、程迥光、朱元宗四面拒之,以甲骑二千出没左右,虏问,报曰:「郭令公也」。
回纥曰:「怀恩言天可汗弃四海,令公谢世,故从其来。
怀恩欺我」。
因俾谕前好,曰:「令公诚存,安得而见之」?
王且出,众请无往,又请以铁骑五百从,王曰:「吾众十不当一,适足害也。
至诚感神,吾无疑于虏」。
即传呼曰:「令公来」。
虏众持满注矢,王以数十骑徐出,免胄劳之,皆舍兵以拜曰:「吾父也」。
王饮之酒,以罗锦赠诸长,欢言如故,因戒以反乘吐蕃,其羊马长数百里,天赠不可失也。
众许诺。
谋泄,吐蕃夜奔,回纥追之,王军踵其后,大破于灵台西原,斩首五万,生擒万人,畜产不可胜计。
入朝,加封二百户
大历初华州周智光监军,密诏治军讨之。
且行,其将吏斩智光父子,传首京师
吐蕃泾州,移屯泾阳
虏退,要击于灵州,斩首二万。
复寇灵武,败,镇奉天,其将白元光败之于灵武
兼邠宁节度
虏再入泾州,谕其偏师大戡于潘原,俘斩万计。
还朝,上封论备蕃利害,忠谠深切,极箴补药石,中时之瘉。
以老避位,德宗诏摄冢宰号尚父,加太尉尚书令,增实封,廪给踰等。
王束带治戎,要以武功显。
遭唐室震荡,夷狄内侮,大忠英略,得以设施。
肃宗收复两都,定河北,禦西寇。
迨事四帝,前后百战,所向必尅,功劳位尊,赫烈之宠,崇至备极,天下系望,以为依归。
每征伐入朝,百官班迎,天子御楼以待,事或非意,朝廷不安。
其威震主矣,古贤杰有是,皆疑逼陷祸,盖不旋踵。
王惟小心一节,操行愈厉,每进位加等,固让三四,至于涕泣,终辞而止。
闻捍寇讨乱,或谗间罢兵柄,诏至,命驾疾驱,喜动颜色。
忠义宽厚,夷夏奸孽式畏且慕。
居而安乐,向而寿考,死而庙食。
九德五福,非纯贤不能以备,王实兼焉。
臣道之盛,切于伊、吕,管、乐霸者之器,不足拟也。
唐亡,历五朝,距今未二百年,其绩业熏灼如此,民不知王之为华人也。
至和初,崔君辅郡守,行部阅韩建祀,又得其碑于驿庭,念汾阳以叹曰:「忠义之晦,而叛逆之昭也」。
亟毁画像及其碑,营尚父于州城东北隅
俾工自河北图其形,塑且肖之,画八子曜已下及其参佐将相于壁。
庙成,列奏以待不先请之罪,且道王利泽加于民,其官品于圣朝,法当祀。
华,王之乡邑,谨立庙郡下,以依神灵,以勖贤杰。
天子嘉而许焉。
又磨建碑,欲著王勋德及朝廷庙祀本末于石。
事未竟,崔且代去。
历三政,碑未克立。
今守赵君刚署事,谒庙下,贤崔君之举,曰:「碑未立,其畀我乎」?
明年,请文于太原
并道前守尝以书乞辞于京师,居朝廷者或未皇以然,因请愿须前守之报。
君请益笃,曰:「文至自京师者,并刻之何害」?
乃从其请。
又播王之功,而得祀于今也。
以诗显之
其辞曰:
唐在六世,崇极而圮。
以玩易戎,如火斯炽。
桓汾阳,惟国之纲。
提师手钺,以剪乱常。
定寇河北,立帝灵武
蒐兵而南,亦荡郡侮。
曾不踰时,遂收二都。
有家不忘,皇极之扶。
孽臣遁绵,西连吐蕃
首尾屡入,以窥中原。
世屯未夷,翳王驱驰。
有折其谋,或蹂其师。
四皇不宁,二纪征伐。
我忠我勤,翼定大业。
朝恩言言,元振翻翻。
忌位骂功,以为王愆。
王曾不怒,掩旷其度。
谁评谁尤,益恭益固。
武以戡乱,文以靖国。
师尚父,官爵乃极。
已复而兴,其功至难。
盛满则危,其处莫安。
不危不难,唯王之完。
有烈于民,其鬼不食。
孰以庙祀,我朝之德。
有严斯容,有覆斯宇。
神其休止,丰我稷黍。
业隆于唐,而祀于今。
惟皇念功,其罔不钦。
惟始惟庙,匪神伊教。
允诗其功。
来哲之告。
嘉祐六年辛丑岁五月癸未朔,二十八日庚戌建。
褚裒彭城之鉴 宋 · 李舜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五四、江东十鉴
臣闻夷狄之不可以久居中原也尚矣。
石虎强盛之时,自以为非天摧地陷,则子子孙孙永无后忧,盖谓江东不足虑,而中原未必有变也。
一旦争夺之祸起于诸子,石韬之血未乾,而张豺之谋已启,石世、石遵、石鉴之徒,未踰一年而互相杀夺。
元海以来,夷狄之内自相残,未有甚如此时者也。
褚裒乘此之衅,举兵北伐,而倒戈以迎王师,襁负以降军门者,日以千计。
朝野之士,皆以为中原指期可复。
之此举,固已有混一华夷气象。
使其席胜长驱,有进无退,则毡裘之生聚,自此无遗种矣。
奈何之初出,非自中指,师行而朝议不许,师进而佐兵不继。
出未踰时,而遽以王龛之败,召元帅以班师,使之南辕返旆,还入京口
当此之时,非惟山东河南之失望,而河北二十万之遗黎已渡河而无所依附,悉入于苻健等辈垂涎之口。
江东君臣,其□兵纵敌之祸,可胜言哉!
呜呼!
晋人之纵敌,盖非一矣。
石氏自遵、鉴而下,一门昆季既已内自相残,而冉闵、石祗之徒方且更相伺隙,未知所以息肩之日。
一时英雄,各怀去就而莫适为主。
数年之间,相继款附者不绝如线。
苻洪冉闵之故,遣使请降;
苻健麻秋之祸,则又称爵以听王命
姚弋仲石祗之夭,稽首来归;
姚襄弋仲之死,则又单骑以至寿春
冉闵石鉴之诛,临江告晋;
而冉智以慕容俊之祸,则又奉玺以求兵助。
此辈狼子野心,诡诈百出,其来致款附者,虽非皆出于诚,然而亦必内有变故,然后肯为此举。
使江东君臣真以恢复中原为志,因其献款之际,或屈而臣之,成从而蹙之,则夷狄之祸必不至蔓延于天下。
岂意一时之人,志懦才弱,不足以堪此事。
王龛稍败,而褚裒之军俄已召归,继此之后,不复再出。
中原豪杰,一切纵之而不问,其亦何心哉?
且一胜一负,兵家常势,人不可以噎而废食,将不可以一挫而班师,是以李广前锋之失利,不足以寝卫青伐敌之兵;
高霞寓偏师之少却,不足以沮裴度讨蔡之志。
而况之时,虏势极衰,人心极顺。
三胜一失,何足损威?
纵使当时君臣谓非长虑,谓为不武,则天下独无人乎?
不过别选贤将,从而代之。
邓禹关中之败,代以冯异,而终破赤眉,郭子仪滏水之败,代以李光弼,而终破安庆绪可也,而何至召元师而班全师?
彭城之役,即已坐失机会,而乃今年以燕师之号命慕容俊,明年以信都襄国之号命苻洪及其子,又明年以高陵太原之号命姚弋仲及其子襄
客主初不相通,而心志初不相依,但惟以方州遥授,以虚爵羁縻,此曹窘于变故,应既受命,而封豕长蛇之性自若也。
故款附未几,而旋又背去。
苻健则自枋头以入关,慕容俊则自幽州以入冀,姚襄则自颍昌以入洛。
前日之稽首请降而愿受封爵者,今复起而为勍敌于关河许洛之间。
中原之鹿,奔逸四散,固已分逐于群雄之手,而晋人方且弛然安卧,若不知觉,岂东晋之人才立江东之庙社,而遽忘中原之陵寝乎?
呜呼!
粤自永嘉之乱,晋迁江左,其立国于金陵者,姑寓云耳。
绵历数世之后,而在朝已无中原旧臣,后生晚出,稔于闻见,遂以为晋之庙社实在江东,为晋之计者,止当限长江而谨守,不当越长江以侥幸。
一有议及北征,则争相沮抑。
是以石勒之死也,庾亮尝欲出田襄阳,而蔡谟难之;
石虎之死也,庾翼又欲徙屯安陆,而孙绰谏之。
至是之戒严,胜势已见,而朝议又欲沮止。
虽其后殷浩之出,稍自中指,而王羲之之徒盖未尝少许也。
庾亮、殷浩方行万里,出门而车轴折,姑置勿云。
褚裒之在彭城,凡河朔之士庶悉渡河以来归,而关中豪杰又复背石苞以应晋,此华夷将遂混合之时也。
晋之诸臣乘此之衅,自当厉兵秣马,以与共驱,不然则选将益军以壮后距,而一时权要如蔡司徒者,方且坐观成败,不肯渡一卒以佽助之,而又遂韩卢、东郭所以俱毙之论而沮毁其事。
肉食者鄙,例无远谋,其败人意如此,为国家者,果何赖耶?
呜呼!
晋自建武以讫永和,历世凡五,历年凡二十有七,平时郁郁,常恨中原无衅;
一旦获遭,而蔡谟之徒乃多出懦语以掣褚裒之肘,遂使恢复之功俄成而坏。
而后󲦤绅之士,拾其遗迹而论之,尚以等为谋国得策。
如此,则是东晋之君俱当拱手环坐,俟河之清,而中原五世之陵寝无时而可复也。
昔乎建康苏峻之乱,温峤举义兵于武昌以讨之,朝士来者,皆谓峻之徒众,骁勇无敌,今日之举惟仗天讨,若以人事言之,未易除也,而勃然变色曰:「诸君怯懦,乃是誉贼」。
于是奋兵从白石垒以攻之,一举而遂平苏峻
使之时,而出数语以斥其懦,则朝臣气稍振,而彭城之师必不至仓卒以召归。
岂意冠剑盈朝,而更相唯唯,至今使人愤抑而不平。
故将举江东以图恢复之功者,必先辟蔡谟之说而后可。
正唐刑 北宋 · 韦骧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七七、《钱塘韦先生文集》卷一八
安修仁执李轨使邓晓在长安,报至,晓乃舞蹈称庆。
高祖数之曰:「汝委质于人,为使来此,闻沦陷,曾无戚容,茍悦朕情,妄为庆跃。
既不留心于李轨,岂能尽节于朕乎」?
此语也,其有似也,而后有所昧。
何居?
初,僭号大凉,气势雄张,唐未有以图者。
安兴贵请往招慰,高祖谓曰:「轨据河西,连结突厥为援兵之犹未易也,岂汝单使所能致耶」?
兴贵曰:「臣弟修仁所信任,可由此密图之」。
高祖允,遂行。
至则说以祸福,宴然不动。
兴贵辞窘,乃诡对以谢,潜与修仁谋起兵。
败,为修仁所执,由是伏诛,兴贵、修仁皆以功受封。
且兴贵命于唐也,姑置是,不识修仁其何功乎?
若其破,则彼非受之任,为之心腹肺腑乎?
为其心腹肺腑则与体俱存亡也,俱存而不俱亡,犹不可为,况欲其亡而自存邪?
修仁欲其亡甚矣,而高祖舍之,奚哉?
修仁陷主者也,邓晓闻主陷而不忧者也,不忧则责之,陷则封之,何许其大而不许其细乎?
丁公刘季耳,及其末也犹被汉诛。
修仁陷主而反获封国,是奸臣叛子幸而逃祸者,无甚此矣。
汉祖所诛,唐祖所赏,以诛易赏,其何意欤?
向或移责晓之心,少思修仁之所为,则刀斧鼎镬非虚器也,修仁戮矣,唐刑正矣,唐臣励矣,唐史书之佳矣,万世之下乌得而议矣。
迂论五 其六 论节制之兵1126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五五
兵之有节制,犹之一身,其筋骸之束欤。
故以身运臂,以臂使指,屈伸把握,无不在我,然后可以应物而捍患。
苟筋骸之散,而臂指不能相运掉,则亦无所事矣。
兵自什伍,积而总之以偏裨,自偏裨总之以将,而又有大将以临之。
小大相维,尊卑相统,其动静、进退、疾徐、缓急,一听于大将之节制,违则行法,有死无赦。
故连百万之众,可使如一身手足相须,头尾相应,而战必胜、攻必克者,用之有道也。
李光弼与安太清战于河阳,未决,召诸将曰:「彼彊而可破者,乱也。
今以乱击乱,宜无功」。
因问贼阵何所最坚,曰:「西北隅」。
郝廷玉曰:「为我以麾下破之」。
复问其次,曰:「东南隅」。
论惟贞,与之铁骑使破之。
光弼执大旗曰:「望吾旗麾若缓,可观便宜;
若三麾至地,诸军毕入,生死以之,退者斩」。
遂大破贼。
其后九节度之师讨安庆绪相州,帝以子仪、光弼皆元功,难相临摄,第用鱼朝恩观军容使,而不立帅,于是九节度之师皆溃。
由是观之,有节制之兵,虽少足以破敌;
节制不立,虽兵多而子仪、光弼在其间,亦不免于溃。
节制不专,可不戒哉!
大宋故安镇国崇文耀武宣德守道中正功臣武胜军节度邓州管内观察处置等使开府仪同三司守太师尚书令中书令使持节邓州诸军事邓州刺史上柱国王食邑九万七千户食实封壹万陆千玖百户赐剑履上殿书诏不名追封秦国王墓志铭(并序端拱二年正月 唐末宋初 · 慎知礼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十二砚斋金石过眼录》卷一六
代天之工,必崇高而启其绪;
成物之务,惟光大以垂其式。
戴元后,总群牧,开国承家,守宗庙祭祀者,崇高而有之,秉聪明正直,□伟也;
绥中国,遏四夷,兴衰拨乱,息生民战伐者,光大而有之,达进退存亡,其难乎!
粤若高明下济,骏极上升,玄黄其光,素厚□凝。
□□身而及诸人,发于家而显于国。
致代天之用,用而克济;
宣成物之任,任而有终。
迹贲丹青,声融金石者,得之于圣朝矣。
王讳俶,字文德彭城人也。
唐季不嗣,我烈祖武肃王五诸侯霸,式遏寇虐,世位以德。
我显考文穆王率十连帅□,□□王家,有志四方,克开厥后,世勋显矣,盟府存焉。
王以立贤之义而嗣基,以稽古之训而为政。
非六籍不任,非五常不履。
叙人伦,敦教化,《诗》以导其源;
申典故,发训誓,《书》以体其要;
共祭祀,分吉凶,《礼》以通其变;
和神祇,平风俗,《乐》以中其节;
动静施舍,不离圣贤之域者,《□易》以几其道;
损益制度,不忘诸侯之职者,《春秋》以守其法。
服膺而行,则罔弗详备。
仁执心,以义应物。
礼持慎修之柄,智悬广照之源,信以□之,美全用也。
率性而动,固咸克终始。
虽服色正朔因,而每殊于沿革;
礼乐征伐尊周,靡变于艰难。
专征方国,缵戎祖考。
修车马,缮甲兵,克勤小物,用戒戎作,四郊之备有严于外;
养民力,谨邦赋,因地之利,任土作贡,三壤之共有勤于上。
胜残去杀,累仁恩于百年
保大定功,启明圣于千载。
太祖神德皇帝有舜玄德,缵周鸿绪,威怀广运,光灵肸响。
顾我早攀鳞翼,浚合江河之顺;
远倾肝膈,皎如日月之临。
元子奉于贽生,大夫旅于庭实。
将顺匪解,同寅用光。
朝飨叙班,爵命申锡。
则推乃眷,皆越维常。
缁衣二世,将赖武公之力;
朱旗两镇,是命伯禽为后。
九服之异焉,四国无拟者。
由是南面,专委东夏
开宝甲戌中,江淮拒召,帷幄议兵。
有事干戈,锡我鈇钺。
王祗承天旨,肃将威。
楼橹合而足以长驱,钲锔严而先之大讲。
方叔伐鼓,整六师而东下;
小白齐车,载迁主而西讨。
敷用七德,七德有常;
勤修百役,百役咸举。
时雨相庆,捷月屡成。
金既声而敌奔,刃不血而兵戢。
降王启封于安乐,勋臣议爵于灵台。
既櫜武库之兵,始展明堂之觐。
一之见太阳照为庆色,再之会湛露酌为华滋。
心朗德融,礼尊事极。
太师无穷问,鲁道有光;
相国第一功,汉章斯举。
诏就国,耿骖驷之未久;
会同轨,泣攀龙之不回。
今圣上五让缵于庆基,三揖迪于古训。
骏奔万里,象魏在朝。
山龙焕容,云天需乐。
入则伯舅以均礼,出则师老以联恩。
朝廷于是尊贤,󲦤绅有以观德。
迹诸体望,轶彼古今。
王惟曰光华在辰,文思当宁。
无外者三代之化,有道者万方所归。
藩辅固而寰宇宁,车书通而天地一。
举千乘之重,请藉有司;
三台之明,愿拱宸极。
于再于三而伏奏,拜手稽首以昌言。
诏曰:「锡山土田,启国淮海。
王其辅我,子也建侯」。
献地何惭于陇西,徙家诚喜于关内。
礼之异数,史不绝书。
寒暑推移,雨露优渥。
焫萧配祖,郊报屡严;
行苇厚贤,井赋滋广。
王处盛弥俭,守溢惟冲。
以疾罢朝,以告珍摄。
恭德自惧,爰居匪宁,则曰:「大元帅之任人臣,本于绥难;
明天子之育黎献,方务止戈。
西土既宁,窦宪不开于将幕;
北辰已正,子仪亦解于兵符。
表废置之权,述升平之遇」。
毕于克让,三乃曰俞。
沔汉南邦,其称甚伟;
茅土锡祚,移命益尊。
自诚而明者,寅畏之深;
利有攸往者,优适之美。
南阳故土,近地疏封。
让国重表于穰中,爵王兼陟于许下。
卧龙之野,荒龟即都。
小大咸和,文武是式。
三推帝藉,展庆华戎;
一字王封即真樊邓。
至于文昌之总百揆,紫微之受万机,时叙二司,具瞻三纪。
方将道合轩问,礼赞乾封垂宪言于辟廱,飏康歌于衢室。
福善虚应,遘疾弥时。
降单轺之侍医,飞二星之中使
交驰驿路,咫尺音。
君臣之间,始卒厚矣。
呜呼!
动静相倚,吉凶靡常。
徒致请于币玉,终有摧于栋梁。
彼玄化之涬溟,此人事之凄凉。
端拱元年秋八月二十四日薨于府署,享年六十。
皇帝闻哀撤悬,悼往出涕。
尊伊之设华冕,表霍之用黄肠。
诔行于素旃,追终于玉册。
特诏辍视朝七日,遣太中大夫尚书工部侍郎郭贽持节册命,追封秦国王太常谥曰忠懿
中常侍临奠恤哀,大行人备物护葬。
申命贵近,以专总督,丧所给者,诏加等焉。
孟冬十一日,柩启于邓。
墙柳归载,萋萋野色;
耆艾攀拥,哀哀路音。
二十有五日,馆丧于京师之东墅。
二年正月十五日,葬于河南府洛阳县贤相乡陶公里,礼也。
元妃孙氏,贤为女师,化被王国。
先朝肆觐,后车锡命。
册妃之典,自王而始。
禄鞠方茂,瑶华先
继室以楚国夫人俞氏。
子八人:嗣安远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兼中书令、萧国公惟浚,性受天和,美存世济。
武二府,侍膝为海内之荣;
忠孝一家,匪躬存天下之式。
生尽其养,丧过乎哀。
镇国军节度使特进、检校太师惟治,发挥符采,含吐英华。
殿大邦于双油,广崇教于三戟。
潍州团练使惟渲,次昭州刺史惟灦,次武卫将军惟溍,次从释,法名净照,次衙内都指挥使惟演,次衙内指挥使惟济。
善有馀裕,秀发其华。
友于闺门,见孔怀之兄弟;
达于邦国,知必大之子孙。
女七人:长适河东裴祚,次适钱塘元象宗,次适汝南慎从吉,次适故富春孙誧,早亡,次适富春孙诱,馀则笄年而犹室处。
皆苴麻泣血,栾棘变容,生而知之,礼无违者。
王禀奇骨之峻削,受正性于恬愉。
体貌肃如,神气穆若。
语默存道,动静求仁。
靡尚豫游,颇遵俭素。
爱人善愈于己能,闻人过率以情恕。
推诚于下,擢才不疑。
儒雅自勤,名教胥乐。
百家穷览,六义研机。
载笑载言,咸本事实;
曰兴曰比,动即编联。
所著诗为《政本集》,亦志在其中矣。
六书异体,五射名法,必有所尚,皆造其微。
思辅仁寿之化,颇尊天竺之教。
浮休内达,恻隐兼济。
鱼鳖不夭,草木恐伤。
终乎不自荒宁,以克永世
大矣哉!
当王位崇高,以聪明正直,尽人臣之能事;
洎王功光大,以进退存亡,服圣人之格言。
得不谓尽善尽美于斯者乎?
洪惟武肃王克慎厥始,文穆王克和厥中,洎王克成厥终。
三后叶心,四方是则。
语忠臣孝子者,百世可知也。
呜呼哀哉!
清洛旁注,碧嵩遥峙。
丘陇前后,云树迤逦。
风笳酸骨兮晓凝,霜籁断魂兮夕起。
吊千古兮谓何,叹九原兮已矣。
若夫世族之始,命官之次,则总列于庙碑,具存于国史。
约莫京之德,恭述叙焉;
申无愧之辞,泣为铭尔。
铭曰:
诸侯有土,孰为尊主?
表率鹰扬,我祖之武。
庶邦冢君,孰为世勋?
奉成燕翼,我宗之文。
以贤为嗣,文武不坠。
政刑交修,干戈有备。
惟圣建中,车书大同。
玉帛奉职,圭瓒飨功。
将命徂征,问仪请觐。
光大成绩,周旋履顺。
五瑞既辑,万方载会。
君子知微,圣人无外。
全吴之墟,赋千乘车,献为内地,恭乎显诸;
南邓之野,锡五色社,往即新邦,宠之优也。
煌煌紫垣三台拆裂。
峨峨明堂,一柱摧折。
君恩天地,臣心日月。
存亡迹均,哀荣事绝。
有国有家兮世烈辉光,乃相乃侯兮庆祚灵长。
身委道兮终万化,葬备物兮形四方。
兆兹域兮泰筮有常,垂斯文兮德音不忘。
志□孝之墓者,有秦国王
按:《芒洛冢墓遗文》卷下,台湾文丰出版公司石刻史料新编本。
安庆绪卫尉卿 盛唐 · 玄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三十三
王者出师。
登坛择将。
忠臣受任。
干蛊成功。
则君赏其勤。
父成其训。
名教斯在。
宠秩是崇。
银青光禄大夫鸿胪卿员外置同正员广阳郡太守范阳节度副使上柱国柳城县开国男安庆绪
门传忠孝之义。
庭禀韬钤之略。
志气刚决。
固敌是求。
遂使榆塞息警。
柳城罢锋。
百胜深谋。
举无遗策。
可旌上将之功。
用叶中行之吉。
特进卫尉卿广阳太守
馀如故。
李宗谔992年3月 北宋 · 王禹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小畜集》卷一八 创作地点:陕西省商洛市商州区
月日,商州副使王某谨遣家僮致书于学士足下:日者痡仆自京师来,辱惠手翰,敦勉过厚,幸甚。
因窃自念:某,寒士也;
足下,相门也。
某在罪谴之中,足下处嫌疑之地,不当如是之至也。
某自束发以来,与人游且多矣,能不以炎凉去就者,虽贫贱之交,固亦鲜得,况贵胄乎!
岂某之末学小道能动足下之心邪?
将足下之秉仁执义,不以某为累邪?
若两不然者,何其爱我之深也!
因恃知己,辄复云云,惟足下始终留意焉。
某读唐史,见元和中刘禹锡贬刺播州播州非人所处,而梦得有母。
柳宗元同制贬柳州,固欲以易播。
宰臣裴度亦为启奏其事,宪宗遂移善地,书诸信史,以为美谈,至今君子伏裴、之义,而嘉章武之仁也。
区区之怀,实望于此。
然某待罪来思,未及满岁,固宜慎言动而俟恩宥也。
今又妄动者,诚以家君七十有五,齿发甚衰,生身以来,未尝暂去乡里。
顷年前,某为长洲县,侍亲而行。
姑苏名邦,号为繁富,鱼酒甚美,俸禄甚优,是时亲年方逾耳顺,子孙妇女聚在眼前,尚念丘园,忽忽不乐。
况今年愈衰,家愈远,当非肉不饱之际,旅食于商山中,则其为情况,不待具言可知也。
脱不幸疾恙,则地无医药,何以慰人子之心乎?
又父母之情,惜其幼子,家弟少失母爱,叙婚甚晚,前年某忝职閤下,始能为娶一妇。
今年闻有孙矣,而家尊未及见,此所以当食兴叹,永夕不寐,悲咤而不能解者,为是也。
前时家弟自荆南乞丐以来,数日而去,临歧聚泣,闻者泪下。
况昆仲三院,妻女九人,亡者未祔葬,生者待婚嫁。
散于彼者,糊口于人;
系于此者,绝俸于官。
其为穷人,亦无伍也。
某尝自计之,一岁则仆马去矣,再岁则囊橐竭矣。
茍至是而量移,其能行乎?
牵复果能起乎?
静思熟虑,未免一诉。
然前事是非,不敢较辨,直以穷苦,闻于帝阍。
所望者移近乡园,少得俸入,乐病亲、聚穷族而已。
斯亦自便其事,未知上果从乎?
诉而不得,则无所望也;
默而不诉,则有所恨也。
今已沥恳拜章,附递入奏,惟足下极力振拔之。
某再拜。
法智遗编观心二百问景德四年六月 北宋 · 释知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六 创作地点:浙江省宁波市
景德四年六月十五日四明沙门比丘知礼,谨用为法之心,问义于浙阳讲主昭上人左右。
五月二十六日,本州国宁寺传到上人《答十义书》一轴云云。
答释未善读文,纵事改张,终当乖理。
始末全书于妄语,披寻备见于谄心。
毁人且容,坏法宁忍?
欲敷后难,恐混前文,故且于十科立二百问。
盖恐上人仍前隐覆,不陈已堕之愆;
更肆奸谀,重改难酬之问,故先标问目,后布难词。
必冀上人依数标章,览文为答,毋使一条漏失。
令正理分明,希不延时,庶塞颙望。
问:《辨讹》云:「观有二种:一曰理观,二曰事观」。
今文不须附事而观,盖十法纯谈理观故。
且二种观法各能观境显理,既不附事相而观,乃是直于阴入观理。
此则正是约行理观,今那云是事法理观耶?
问:夫名事法为理观者,须托事附法入阴心,用观显理,方名理观。
今文既不附事托阴而观于理,何显而名理观耶?
问:附事显理乃是一种观法,何得标列云「观有二种:一曰理观,二曰事观」?
岂以所附事自为一事,所显理更立为一理观耶?
问:约教明三法对观心,三法但名为事。
今文既非约观三法,那名为所显三谛耶?
问:《辨讹》云:「今文理观,事事全成于法界,心心成显于金光」。
既不附事相、法相,则是直体阴入。
事事成不思议境,则十乘心心显于金光。
既尔,得不是约行理观耶?
问:十法若非约行理观,那得便是普贤端坐念实相耶?
问:《答疑书》既云「普贤观法證前圆谈理观示可修义」,何故《释难书》转云「念念相续」,及念实相令依《止观》修證耶?
问:若非约行理观,焉得念念相续,焉得入理證果耶?
问:《答疑书》云:「此《玄》直显心性,义同理观」。
若少带事法,且非直显心性。
唯约行理观直观阴心显性,此《玄》既直观心显性,那非行约理观耶?
问:今文既是约行理观,那无拣阴及十乘耶?
问:本立十法是约行理观,故废后附法观心。
约行观既不成,后文观心如何废耶?
问:此《玄》十种三法,乃是正谈果法,何得是直显心性耶?
问:所引五章但称涅槃只是佛性,乃是正谈果法,该于因人佛性
岂是直显众生佛性耶?
问:如云游心法界如虚空,则知诸佛之境界,乃是直显心性,该得佛法,岂名直显佛法耶?
问:《诘难书》特问「此《玄》正谈佛法,那名直显心性」,因何不答?
何得二三处改云「予不许直显法性」耶?
问:今既牵率而答,何得言心性处不言直显,言直显处不言心性?
岂非四字全书恐义乖返耶?
问:《答疑书》云「此《玄》文直显心性」,今何改云「学者备览《妙玄》,已知心性遍生遍佛,故观此果法,知是心性」。
此岂非《妙玄》自显心性,此《玄》不显心性?
何得云此直显心性耶?
问:予云「良师取意讲授,义合诸文」,仁尚不伏。
仁立学者先解《妙玄》,方寻此部,出何文耶?
问:既此《玄》直显心性,故十法皆以理融。
《妙玄》不直显心性,故十法不以理融。
学者解彼心性,尚能融于他部,何不自融当部,而更观心融之耶?
问:此《玄》十法文显标云「为未有智眼,约信解分别」,那云纯被《妙玄》深达心性人耶?
问:只为此《玄》附于如来所游十法,广示心观,故至经文不论观解。
何得据彼废此观心耶?
问:此《玄》大师被在日当机,故须即示修法。
《涅槃玄》是灭后私制,既非当众策观,故且缺如,以托讲者仿诸部授人,那云学者自知耶?
问:《妙经》文疏虽叙偏小,本被习圆之人,故附文作观,多分在圆,令一一文不违所习。
据何文證知是久习止观之人?
大师讲《妙经》时,预为玉泉寺修止观人示观心耶?
问:所据观心销开等,欲成观心销文是要。
且开等具于四释最后,旁用观心销之。
观销若要,何不居初?
又何文云「观心销是要」耶?
问:大师说《玄疏》时,尚未说圆顿止观,何得纯为久习圆顿止观人示事法观耶?
问:《妙玄》观心,令即闻即修,不待观境。
那云指示行人,须依止观中修耶?
问:若废此文观心,何以称久修者本习耶?
问:本习既是拣境修观,今文亦拣,恰称本习。
岂以太称而以为非耶?
问:若废此文观心,将何以指示令于止观中修耶?
问:止观既拣境修观,今文预拣示之,有何乖违耶?
问:《发挥》本据十法有六即义,故不观心。
《妙玄》十法,一一细示六即,何故却云「彼文须有观心,观于十法」耶?
问:此《玄》十法以一法性贯之,故不须观心。
《妙玄》十法岂不以一理贯之,何故须有观心耶?
问:仁以此三法欲类《净名疏》法无众生,具观心义。
彼约研心修观辨三法,此谈果證三法,那具观心义耶?
问:仁立十法只是三谛异名,故具观心义。
既类法无众生,彼约所观所显、能观能显、能破所破、助道正道,自行利物论三法,此既一向是所显谛理,安显彼文具观心义耶?
问:又云「此三法具修性义,故具观心义」。
释毗耶离城,具论修性三德,何故更示观心耶?
问:此十法从三德至三道,而辨《妙玄》十法,从众生心性三道辨至极果,一一皆具六即,何故却须用观心观之,此文何故不用观之耶?
问:摄事入阴,用观显理,方名摄事成理。
故《妙玄》五义正观心文俱明观阴。
仁何但云「摄事归理」,不云「入阴观理」耶?
问:今十法文既不摄入阴心,又无观法显理,那名事法理观耶?
问:《辨讹》显立十法,纯是理观,修證之法同普贤观,何故改云「只有理观义」耶?
问:常坐虽观三道事境,既非起心末事,又非借事立观,乃是直显心性,那名事观耶?
问:观于一念及三道,皆是直附事境观,只是一种理观,那名事、理二观耶?
问:常行观相好是立事境,三观依之显理,方成一种观法,那名事、理二观耶?
问:随自意推于末事四运叵得,只是一种事观,那名事、理二观耶?
问:今约四三昧论事、理二观。
《辨讹》既云不须附事而观,即是不附三道相好、幡坛白象起心等事,乃是一念法界观空之理观。
既尔,十法那无一念等十乘耶?
问:《辨讹》既立十法纯谈理观,遂问何无理观拣阴十乘。
仁既不立是事观,那责不问事观拣境并十乘耶?
问:大意与正修,事仪与理观,互有广略,举四行必带正修观法。
予将常坐为难,已摄正修,何得枉云常坐唯在大意耶?
问:予云「若依五略修行證果,能利他者,一是闻师取意教授,二是宜略即能修證」,那得枉云五略自具十乘耶?
问:若诸经与《妙经》观体全同,何故妙乐云「此示观解异于他经」,他经岂无圆观耶?
问:前时圆教欲修人,既未闻开于声闻,那能自用开显之理为体耶?
问:若二经圆理是同,《妙玄》十法那无理融耶?
问:《妙玄》一心成观,那类《方等忏仪》未成之观耶?
问:若执王数相扶,观王必观数,何故约识心修观后,更历四阴观耶?
观时既然,悟时那不然耶?
问:王城、耆山、房宿,万二千数皆观阴入,那云事法观不立阴入为阴境耶?
问:既云「又诸观境不出五阴,今此山等约阴便故」,山等约阴既便,故立阴名,则显诸境虽无阴名,而体皆是阴,故云不出五阴。
那据此句判诸观境非阴耶?
问:所云以诸文中直云境智者,盖以诸文既对阴不便,故辍阴名,而但以一念心及因缘生心等为境,以三观为智,即是直云境智也。
若不尔者,有何观解,但立「境智」两字耶?
问:诸文观一念心及因缘生心,若非阴心,谓是何物?
如仁之意,岂不谓是清净真如耶?
问:《大意》妙境云观心性,诸文事法多观心性,止观既是阴识之性,诸文那不是耶?
问:山城观中,妙乐令于此辨方便正修。
讲人还须于此辨否?
若不辨者,则违尊教。
若具辨之,学者还可修否?
问:妙乐于山城观中,令于此拣境及心。
若非拣阴,为拣何境?
若不拣思议,取不思议,为拣何心耶?
问:阿难观中,妙乐令具述观相。
若不述拣境十乘,何名具述?
岂独此中具述,验知凡指止观,皆令具述,那违教耶?
问:婆多观中,妙乐令广引《般舟三昧》。
仁于讲时还曾引否?
问:山城之外,只合直云境智。
今文既立阴境以验是讹者,山城之外,房宿亦立阴境,不异山城。
万二千人立十二入为境,岂亦后人添耶?
问:诸文观一念心与此弃三观一何异?
纵诸数相扶,岂不的以心王为主耶?
问:今文因云弃三观一,验是讹者,据何教云附法观心不得拣阴耶?
问:十二入各具千如,则已结成妙境。
诸文但云阴等,未结妙境,乃于此境示乎三观,三观若立,境自成妙,故云但寄能观观耳。
今文弃三观一方当示阴,未结妙境,故于此境示乎三观,显金光明,岂非寄能观耶?
那将示阴便为妙境?
那云不是寄能观观耶?
问:《义例》二种观法虽不云阴,而云入一念心。
心之与阴,虽能造能覆少殊其体,岂异托事?
则山城观阴既令拣境,那执二种不立阴耶?
问:《答疑书》云,「此《玄》文十境不足,既无修发九境,验知只有阴境」。
既是十境中辨须是拣阴之境,且今十法何文是拣阴境耶?
问:《妙玄》「心如幻焰」等,既在观心科中,须作境观而说。
故《释签》云:「今销一一文俱入观门,仍须细释,令成妙观」。
何得谤云是通途法相耶?
问:《指要》本立先解诸法皆妙,然欲立行,须论起观之处,乃立不变随缘阴识为境,观之显理,仁曾破之。
今那枉予解,则唯妄观方了真耶?
问:予据《金錍》、《大意》立不变随缘名心为所观境,岂是独头之妄,那斥同外道耶?
问:予据《止观》、《念处》、《忏仪》,立阴识妄心一念无明为境。
此诸教文既单就妄立,未云即真,岂是外道说耶?
问:所观之心,是无明染缘所成。
佛界心是十乘净缘所成。
诘《难书》定所观心,那责不说净缘佛界心耶?
问:《金錍》立不变随缘名心本示妄染,色心有果佛性
若是随净缘佛界心者,岂是佛界色心有佛性耶?
问:《辅行》引心造如来,本證妄染阴识能造一切,因何拗作非染非净心耶?
问:若云妄心即真故,立非染非净心者,岂大师不知即真,那但云阴识
应不及仁之所说耶?
问:《大意》本示《止观》阴识是随缘心,《辅行》乃指随缘所成阴识能造如来,那作四句分之,云《大意》是随缘染净心,《止观》是非染净心耶?
问:若转计云妄心即理故,云非染非净者,何独《止观》论即,《大意》不即耶?
若皆即者,何故约句定分之耶?
问:若约染净两缘所成十界心,论所观境者,十境之中,那无佛心耶?
问:《示珠》云一念常灵寂体,一念真知等,显是以真性释一念耶?
问:《示珠》若知一念是妄,何不仰顺《妙玄》、《释签》,以迷因法释心,那云心非因果,约理能造事以释心是因耶?
问:《大意》虽将阴境在修观文中拣繁取要,与大部不殊,岂见文在一处,便不分阴境、理境,所破、所显耶?
问:《大意》云,异故分于染、净缘,缘体本空空不空。
此论所显,能破三谛三观。
那得引此而难所破心境耶?
问:仁既自云浊成本有之语,此示本迷。
今了迷心当体即理,染、净不二等。
且所观阴心为约本迷说?
为约今了说二义?
若混,则将贼不分,那名观法耶?
问:虽云三无差别,乃是阴心摄他生佛,岂可摄佛便令能摄之心属果耶?
若便属果,何故《释签》云「生佛在心,亦定属因」耶?
问:仁立钻火之喻,意执于火唯是所钻所出,而不知出已烧木,复是能烧。
观阴显理,本欲灭阴,理显阴灭,理非能灭耶?
问:《辅行》既用器械权谋,及以将身喻止观,及以谛理,此三俱运,方破三贼。
因何身力独非能破耶?
问:仁执了阴是理所以观之,不知此是妙解。
若欲立行,须且立阴,观阴显理,岂云观理显理,钻火出火耶?
问:《辨讹》云三千是妄法,今云是所显之理,因谁解耶?
问:初弃于阴,明具三千,后依妙境,起誓安心等,岂非妙境对阴为能,对九为所耶?
问:仁执心具三千,色无三千。
且心与色皆是真如随缘而造,岂一片具德真如造心,一片不具德真如造色。
不尔,何故心具色无耶?
问:若色不具三千,何故《妙经疏》十二入各具千如耶?
问:若执入义带心,妙乐那云「界亦各具」耶?
问:既许有情体遍无情,体既遍已,具那不遍?
岂有一分不具德体遍于无情?
不尔,那执色无三千耶?
问:《金錍》本立无情有佛性,岂独有不具三千之性?
若尔,不名有果人之性也,莫违宗否?
问:能造之心既由全理而起,故能具三千。
色是全理之心而起,那不具三千?
能生树根既具四微,所生枝条岂不具四微耶?
问:他约能造论于唯识,故无唯色之义。
今既约具论于唯识,故有唯色之义。
既许唯色,那无三千耶?
问:岂以色不造心等,故便不得云色具三千,便不名法界中道,及不名唯色耶?
岂以波结为冰,暂不流动,便谓不具波性耶?
问:心具于色,色是妙色。
既是妙色,那无三千耶?
问:观阴为妙境,摄彼无情,同为佛乘,盖显法法皆具三千。
若无情不具,那为佛乘耶?
问:《四念处》内、外二观之后结归心者,盖舍旁从正,舍难从易。
外观破于内著,岂全不观外耶?
问:荆溪云四教中圆,奚尝不云三处具法?
邪师执此立顿顿观,却抑四教中圆,唯论心具,二处不具。
仁立心具三千,色无三千,是不及彼师所见,以彼元知随观即具,但不合立为顿顿耳。
仁全不知此义,望彼邪师,千里万里,更何分疏耶?
问:予据破于著内著外之文,遂立恐心外向,复遵唯识唯色之教,乃云心具色具。
何得以「樏隔」见诬,「独头」为谤耶?
问:内心遍摄观成,更论历外者,犹居因位故也。
虽约理融,宁无事境,唯遍游历而任运见理。
既云任运,那以巡检覆察释于历耶?
问:《内外不二门》标列牒释二种境观,文义显然。
何得但对《义例》净心外历、及《止观》例馀阴入国土、《方等》历幡坛等耶?
问:若色心门明内观毕,何故次门方摽列二境,逐一牒释耶?
问:若先了等文为结前生后者,既云先了外色心一念无念,则结前已泯合毕,因何内体三千即空假中,生后之文又对泯合?
是何道理?
问:《示珠》以外观豁同真净是六根净位,则成结前外观。
至六根已,方乃生后,令修内观。
岂名字全无内观耶?
问:《内外门》立二境观,乃加功研习之义,那对任运泯合之文耶?
问:色心门无修观相,那对内心正观?
内外门二种观境分明,因何却对傍历外观耶?
问:仁执色心门明内观对实相观,内外门明外观对唯识观。
且《义例》实相、唯识二观既且约内心修之,则二观俱在色心门,岂非内外门全不明观法耶?
问:《四念处》令著外者修唯识观,著内者修唯色观,岂得特违教文,将唯识为外观耶?
问:仁今议论特扶先师之义,《示珠》既判色心门未论观法,内外门方对境明观,今何违彼,自立色心门明内心正观,内外门但示外境旁历之观耶?
问:《示珠》判外观豁同真净名六根观成位,则外已泯合。
仁何违彼,自立次文内观方是泯合耶?
问:《示珠》自于外境明观成相,于义无亏。
仁何乖义苦破师耶?
问:若《示珠》释不二门有乖《发挥》,废观心自败,何故拌入地狱,强诤非义耶?
问:心佛众生既是事用,故分高下广狭,初心修观遂有难易去取。
若三种三千本来融摄,因何内观但观己之三千,未摄生佛三千,外观但观彼之三千,未与己心三千泯合,至第二再观内境,方得彼此泯合?
此之邪曲之见,还与一家观法合否?
问:若心佛众生事相既别,三处理性又殊,则人人各住,法法不融。
约何义说三无差别?
「独头」、「樏隔」推与谁耶?
问:《大意》约三无差别染净明其假观,此假空中明三谛观。
仁何违彼,内观不观生佛三千?
违文违义,何可言耶?
问:事境暂隔,故《扶宗》云「初观内心,未涉外境」。
仁何破云「理境本融,生佛同趣」?
内观如何作意去取耶?
问:今执内观未观生佛三千,何故《辨讹》更令内观托彼色心依正?
岂非其时全不识内、外二境耶?
问:仁于前书数将止观例馀界入国土及《方等》幡坛,以为外观。
岂此外境非己依正?
尚违自语,宁会圆宗耶?
问:《义例》本论色心不二之观,先观内心,约心融色,明不二观,次历色等,任运各融。
本既不论三法之观,何以初观己心,次历生佛?
岂非不解看读耶?
问:仁于前书坚执内外二观并修,方名事理不二。
今那改云内心理观自说事理不二?
岂非窃予之义为己见耶?
问:实相、唯识,用观虽殊,妙解无别。
那云观唯识者,未能即了一切唯心,但随自意四运推检?
若尔,与通教观心何异耶?
问:《辨讹》既将拣境中。
心造诸法便为妙境中一念三千,又以托外依正色心便为内观之境,还是不分事理二造、内外二境耶?
问:既遭《问疑书》难,便改转云「所造诸法者,理具名造,实非事造」,又云「所言三千者,即是所具三千名造,实非外境事造」。
此是欺心转计否?
问:《辨讹》难于恐心外向之义,云何不恐心外向,但云「托彼心即空即中」?
彼心既是生佛之心,岂托彼心便非外向耶?
此时还知二境否?
问:《辨讹》云「色心之境俱观」,此时还知拣境之意耶?
问:仁今转云「观理摄事」者,乃是甘伏。
予云,但观理具自然摄于事造,不可遍将事造诸法为观所托境。
前那频难未涉二修事造耶?
问:仁今复云「遍揽诸法,专观能造之心」,意以「遍揽」之言,欲成色心之境俱观之义。
且遍揽诸法乃是妙解,总摄诸法归心。
若论修观,须的拣阴境而观。
用观「遍揽」,岂免「俱观」之失耶?
问:《义例》先了万法唯心,方可观心。
仁前定云「先了属解,观心是行」。
今之「遍揽」,那非解耶?
问:仁今复云「若了一心,即见诸法」,意成色心内外俱为观境。
既云「若了一心」,显是初唯观心,未涉他境。
「即见诸法」者,乃是了悟一心,具摄诸法。
岂是所托事境耶?
问:若观内心理具,摄一切法,便为色心之境俱观,内外之法皆托者,或修内观不入,更将何法为境观之显理耶?
问:若言观内心理具,虽摄外境事造,不妨修外观时,的就外境事造,观之显理
若尔者,正合予之所立,非初作观便观依正诸法及未涉二修事相。
何频妄破耶?
问:若不暂分内外二境,但以理摄,便云俱观者,或用正观历众缘时,何异未历时耶?
问:仁立外观只是观色归心,仁立内观亦是揽外归内,二观如何分耶?
问:《义例》本为邪解之师错谓《止观》释名已下皆是渐圆,乃将十二部经观心之文,立顿顿观修道即得。
既谓九章带渐,终不取彼方便正修、十境十乘度入事法观中修习。
此师又云频将二顿问人,人无答者,终不肯咨禀良师口诀,只据见文一句为顿顿观修道即得,遂斥之为坏驴车也。
若禀师氏,取彼止观方便、十境十乘细释,成乎妙观,岂是驴车?
文或有此斥,皆潜防此计,乃言《止观》一部为妙行者,皆为防于不取大部销通,便以一句为足者也。
那例破事法观心不得修习?
傥得知识决通,岂亦成坏驴车耶?
问:仁执《金錍》「须善一家宗途,方可委究行门始末」之语,谓须读《止观》者,且妙境最邃,尚于言下开通,傥再请馀乘,岂闻说不解,而执须读《止观》部帙耶?
问:《忏仪》既云「不入三昧但诵持」,故南岳云「散心诵《法华》,不入禅三昧,亦见普贤身」。
那云于诵持时修十乘耶?
请细看广难,一一答之。
问:荆溪自云「面授口诀非后代所堪」,今悬叙私记,决事法观道,有何失耶?
问:《妙玄》观心一释令即闻即修,何得以声闻悟入稍难,而便不许委销事法,劝人修观耶?
问:大师说禅门六妙门、《小止观》,既各有人修,说诸文事法观门,何独无人修耶?
问:大师在日,闻事法观既能修行,灭后闻之,岂不能即修耶?
问:若据陈都机缘减少,岂独今日无机,抑亦玉泉虚唱传法,本令诱物,而却约时退人,还善为师否?
问:《辅行》云「若依五略修行證果,能利他者,自是一途」。
此指不须广闻为自是一途,何得类同顽境踏心之一途耶?
问:若执方便纯解无行者,或习方便时欲盖数起,还须用圆观呵弃否?
或因兹悟理,还入位否?
况云初心即可修习,仍结六即耶?
问:夫论法门,须求其意,不可以名相多少为论。
《释名》等四章三观名相虽多,意谓生于止观之解;
释法无众生名相虽少,智成中道生空之
得意之师依章善消,岂不成乎解行耶?
问:仁用违文背义各十段文难予不寻《止观》,即修附法。
若得良师取意决通,何须寻读《止观》。
既蒙劝进,可不即修?
此义既成,更问何耶?
问:始从《发挥》至《答疑书》,皆以谈于妙性真理便为观心,因何改云「观六识妄心,成三谛真心」?
此义因谁解耶?
问:始从《扶宗》观于一念识心及诸义状,皆立因心为境,那枉抑予不许观于妄心?
仁于何时说观妄心予不许耶?
问:《示珠》既云心非因果,还是偏指清净真如否?
问:若转计云色由心造,但示心即妙理者,自己报色且由心造,生佛各有能造之心,何不皆即妙理?
何故定作因果事释耶?
问:予立三法各具二造,何文谓生佛约色论造?
岂非三各二造?
《示珠》全无此义,仁欲翻为己见说之,遂先加誙色造之失,作偷义之计,便自约心,各论二造。
此之贼心,仁当自省,谓无报耶?
问:《示珠》何文曾言生佛约心论能造耶?
问:三法各论二造,互具互摄,方名无差。
《示珠》于六义中,心之事造尚不全,以约心论能造,故馀之五义,本非拟议,还甘伏否?
问:《示珠》设问,本定经中三无差语为就三人论,为约一人说。
答中约心迷悟论生佛毕,即明判云「示本末因果不二,故云三无差别」。
岂非定判经中三法在于一人?
那得抵讳翻转作了己知他救之耶?
问:既不约因心论乎二造,则不善了己;
若例他亦以真心造事,则不善知他。
如此了知,有何益耶?
问:《妙玄》三法皆判属事,《示珠》何故作一理二事判耶?
问:止观二境观法,全在名字中示
因何《答疑书》五番言修二观,皆在观行五品位中,偶一回云五品初心便自归观行?
那于今来改转,将五品初心却为名字?
既朗自结归观行,如何翻改为名字耶
问:止观八种观成,显云初品。
因何《答疑书》五番言观成皆在相似?
况五番说五品方修二观,却言初品观成,谁不知之,得非彰灼欺诳耶?
问:不二门结境、智、行三法相符,设位简滥,岂非六即之位拣三法之滥?
况證果起用,不离三法,仁何抑之,但在凡位耶?
问:若境、智、行局在初住前位,因何妙乐通果说耶?
问:若智局在名字,不通后位,岂可行时全无于目?
若二凡无智,则名字无境,岂非五即皆无佛性耶?
问:若位位中以正行为智,将助行为行,明智妙既至极果,行妙因何更明正行?
妙乐智三既在妙觉,岂等觉来唯修助行耶?
问:仁执正释三法全无修二性一,今那自许八种三法是修二性一耶?
问:不二门本论一切三法离合,仁坚执只约三因说离合,今那八种有离合耶?
问:今观心前,先约离明观识,次约合示历法,岂须就前离论于后合。
如正释三智约离,次释三因约合,岂云离则三智,合则缘了?
岂智唯空、行惟假耶?
问:若合三智之解为了,三脱之行为缘,显发性三为正,如此约开论合,有何等过?
那得枉云开则三观,合则空假耶?
问:《妙玄》云,「生佛高广难观,观心则易」。
此玄十种果法正当太高,那云谈此便不用观心耶?
问:诸文事法之后所明观心,岂非舍难取易;
仁废观心,自以果法为理观,岂非舍易取难耶?
问:《十义书》引《净名玄》约教明三身三脱为事解,后更约观心明三身三脱。
仁但谓彼之事解与今三涅槃惑毕竟不生等不齐,何不具说不齐之义耶?
问:仁今又云,《净名玄》三身与法无众生义齐否,未知欲与彼事释观释何义。
论齐不齐何不显说耶?
问:此《玄》十法,约乎果證,该及迷因,其间具示自行化他。
若智若行,何得名为于诸佛法边直谈理性耶?
问:《妙玄》起五心中乃先出观心一解之意,观心解中既皆约阴论观,何得以不待阴境销于起五心中不待观境之文?
问:《释签》不待观境,方名修观,乃是预出观解之意,实未正明观解。
何得辄谓是观心之式样耶?
问:若转计云自道不待拣示阴境,不道不待通示阴境,且《释签》今消示阴之文皆入观门,若不拣阴,那得入于观门耶?
问:彼观心文云,「三界无别法,皆是一心作」。
《止观》、《大意》皆以此示拣阴,《妙玄》观心何独非耶?
又既在观心文中,岂以愿境及生解销之耶?
问:仁转计云,「自是久修止观行人,摄法入于三千三谛,心中不待玄文拣示阴境」。
此说甚违《释签》。
自令讲者销入观门,乃是宗师取意拣示,故不待止观教文,故云「即闻即修」。
那云学者自能?
问:仁又报云,「未习止观,即闻事法,乃知须依止观修之」。
此则固违《妙玄》「即闻即修」之说。
既须待止观拣境,示妙教文,岂非又违《释签》「不待观境」之语耶?
问:若不摄事法入乎阴心,修观显发,何名摄事成理耶?
问:若云不待观境之文是观心式样者,纵云不待阴境,岂不待精进而修耶?
问:诸事法观未明拣境,尚须精进修之,此玄观心既拣,那不可修耶?
问:既许不二门撮乎十妙为《止观》大体,那不许诸得意师将十门妙意入事法中为观体耶?
问:大师说此十法开解之后,即合策众观心,故有观法。
章安制《大经玄义》,既非对众,时节又艰,但宣教义,托后师氏比望馀部示人。
学者因兹谙练,岂是自寻诸部耶?
问:初习玄疏事法之观,人师取其止观通释,如引众经说乎止观修入者,岂名众经修入耶?
问:若先习止观未悟,今历事法观门得悟,如将无生观法度入生门,岂名无生门悟耶?
问:予引《义例》唯达法性,不云达阴。
既是端坐十乘,岂不阴?
法性用例,摄事成理,虽不云入阴,后观解中既立阴境,验须摄事入阴观理,方名摄事成理。
仁那枉云「意谓法性不关三千」耶?
问:仁《答疑书》中引此文正圆谈法性,义同理观。
理观既不达阴,验仁当时不知约行须观阴心。
若不尔者,何故引此證无阴理观耶?
问:《妙玄》以三轨通十法,此玄以无量甚深法性贯十法,因何此中独得云以法性融法耶?
问:若《妙玄》尚不以法性融圆果十法,何能融馀因果,又何能开二乘耶?
问:《答疑书》明说彼玄不以法性融故,故用观心观前十法。
今那转云观三教三轨及援引文相耶?
问:《妙玄》三教三轨,既云从一开三,又一一皆以如来藏摄,何得却用观心融之?
此玄三教十法,未云从实开出,未成藏理融摄,何以却不用观心融耶?
问:《义例》自云托事导情,何得自撰「附法观情」耶?
问:若托事一向导情全无修相,何故耆山观中,令于此明方便正修耶?
问:纵云附汝遣执教忘行之情者,《妙玄》十法皆以一念、用六即辨至极果,何故更用观心示行?
此玄但约信解说四教法相,何能自遣忘行之情?
那无观心示行耶?
问:《妙玄》十法附妙法题,那非理融?
此玄十法附世金喻,却得是理融耶?
问:止观结题说为结文相,事法观心处处言为行立,令即闻即修,安辄类之耶?
问:发心中观心约自己心数,众生明乎与拔之观,那自撰为「结其文相」及示行耶?
问:仁元执云,此玄所谈十法,纯是理观,直显心性,超过《妙玄》,故废附法观心。
今何全同法界次第,列诸法数却是学三观者,自用观法融之则成?
此玄全不谈理观,全不显心性,乃自《发挥》至今义状所说一时倾败,此文观心自成真说。
此之义目,并是自来废立观心之意。
傥于此问不能酬答,及答不尽理,则显妄破观心正文。
仍以上人心行多奸,言词无准,已堕之义,隐覆不言,纵答之文,复多辄改,使鉴览稍分于得失,讨论未息于往来,故今列数于前,冀答无缺略,演义于后知。
问有因由,请上人只将所列问词实书前项,用所陈答语即写次文。
休将己义前书,如不善消文之类;
莫谓后科兼答,如直显心性之流。
庶邪正之甄分,俾胜负之明白。
须臻极理,必见所归。
唯愿上人正直修心,流通勖念,莫顾一期之虚誉,仰扶千载之真宗,使教观之不空,见说行之并运。
损益即大,罪福不轻。
须取證于神明,岂强行于咒诅。
若心无谀谄,任咒之无徵;
或意有诳欺,必言之速验。
请揣寻昔见,比对今言。
傥用实解以废教文,罪应少薄;
或纵欺心而毁《方等》,祸必不迟。
切宜审思,莫侮圣法。
悟与未悟,酬与不酬,速望回音,即有徵索也。
按:日本大正新修大藏经卷四六。
唐故开府仪同三司太尉侍中河南副元帅都督河南淮南淮西荆南山南东道节度行营事东都留守上柱国太保临淮穆王李公神道碑铭764年7月5日 唐 · 颜真卿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四十二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昔宗周之中兴也。
时则有若方叔召虎
总师干肇敏之业。
南威蛮荆。
东截淮浦
以左右宣王
诗人歌之。
列在风雅。
我皇唐之反正也。
时则有若临淮汾阳
秉文武忠义之姿。
廓清河朔
保乂王室。
翼戴三圣。
天下之人。
谓之李郭
异代同德
今古一时。
公讳光弼。
京兆万年人也。
曾祖皇左威卫大将军幽州经略军副使府君讳令节
鸿胪卿檀州刺史府君讳重英
云麾将军左领左羽林二军大将军朔方节度副使郡开国公幽州都督司空讳楷洛
皆以英果沈勇。
累叶将边。
憺威棱于幽碣。
公即蓟国公之第四子也。
浑元之正性。
秉宏毅之高躅。
天子纯嘏。
生知礼度。
谟谋炳邃。
默识冲深。
杰出经武之才。
郁为兴王之佐。
故能东征北伐。
厌难康屯。
挺草昧不世之功。
允苍生具瞻之望。
社稷威宝。
公之谓欤。
天后万岁中。
大将军燕国公武楷固为国大将
威震北陲。
有女曰今韩国太夫人
才淑冠族。
尝鉴之曰。
尔后必生公侯之子。
因择蓟公配焉。
后果生公
公年六岁。
尝抚鹿而游。
蓟公视而诲之曰。
儿勿更尔。
公振手而起。
遂绝不为童戏。
未冠。
以将门子工于骑射。
能读左氏春秋。
兼该太史公班固之学。
开元中起家左卫左郎将
历丰夏二都督府长史
寻迁别驾
朝散大夫
丁父忧以毁闻。
终丧不入妻室。
太夫人高明整肃。
有慈有
公下气怡声。
承顺而每竭其力。
虽巳官达。
小不如意。
犹加谯让之责。
故能济其勋业。
天宝二年宁朔郡太守
四载加左清道率兼安北都护
仍充朔方行军都虞侯
五载王忠嗣河西节度兵马使
游骑将军
守右领军。
赐紫金鱼袋。
仍充赤水军使
八月袭封蓟郡开国公
八载右金吾卫将军
节度副使
以破吐蕃招讨吐谷浑云麾将军左武卫大将军
十一载单于副都护
十三载为安思顺方节度兵马使
思顺慕公信义
请为婚姻。
公辞不获免。
遂托疾罢官。
西平王哥舒翰闻而韪之。
奏归京师
遂守道屏居。
杜绝人事。
十四载冬十一月
安禄山范阳
天下驿骚
朝廷旰食。
聿求虓𧯘之将。
爰统鹰扬之师。
明年春正月
起公为银青光禄大夫鸿胪卿云中郡太守
御史中丞持节河东节度支度田副大使知节度事
仍充大同军使
二月拜摄御史大夫魏郡太守
河北道采访使
俄除范阳郡大都督府长史
范阳节度使
初公以朔方马步八千人出土门
其月既望
常山郡
前是太守颜杲卿长史袁履谦禄山土门使李钦凑。
擒其心腹高邈何千年。
太原王承业不出救兵。
杲卿履谦史思明所陷。
战士死者跆藉于滹沲之上。
公亲以衣袂拂去其口上沙尘。
因恸哭以祭之。
分遣恤其家属。
城中莫不感激一心。
史思明正围饶阳
驰来拒战。
公屡摧陷之。
诏拜公兼御史大夫
俾今尚书令汾阳王郭公子仪悉朔方之众。
与公合势。
南收赵郡
又败之于沙河
夏六月
战于嘉山
大败之。
斩获万计。
思明露发跣足。
奔于博陵
穷蹙无计。
归节于禄山
禄山大恐。
逆徒几溃。
潼关不守。
肃宗理兵于灵武
尽追朔方之师。
加公太原尹。
公以麾下及景城河间之卒数千人至。
秋八月户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史思明既有河北之地。
蔡希德悉众来攻。
累月不剋而退。
公自贼逼城。
于东南角张帐次居止。
竟不省视妻子。
每过府门。
未尝回顾。
是后决遣事务。
信宿方归。
至德二载司徒
冬十二月十五日
肃宗既还京师
策勋换司空兵部尚书
封郑国公
食实封八百户
公弟光进。
亦以懋功同制封拜。
乾元元年八月侍中
其年冬十月
与九节度安庆绪相州
明年春三月
史思明滏阳
屡绝我粮道
众咸请公简精锐以击之。
交锋竟日。
思明奔北于百里之外。
公反旆而归。
烟尘亘天。
诸将皆以为贼军大至。
遂南渡黄河。
公至则无见矣。
乃归于太原
是年夏五月范阳节度使
寻代汾阳王为朔方节度使
秋八月天下兵马副元帅
以数千骑东巡。
兵马使张用济会于泛水。
用济独来上谒。
公数其罪而斩之。
因追都知兵马使御史大夫仆固怀恩
怀恩中夜驰赴。
鱼贯而前。
再宿遄至。
秋毫不敢犯。
公趣河而东。
滑州
史思明已过河。
遂迎强旅以至东京
移牒留守及官吏等。
悉皆回避。
公独与麾下趣河阳桥城。
贼先锋巳下倒悬坂。
公至石桥。
命秉烛徐行。
一夜方达。
贼望之不敢近。
思明来至城下。
请见公。
公于城上谓之曰。
我三代无葬地。
一身必以死国家之患。
尔为逆虏。
我为王臣。
义不两全。
我若不死于汝手。
汝必死于我手。
将士闻之。
无不激励。
相持凡八月
思明暴露。
不敢入东京
乾元二年冬十月甲申
贼将周贽悉河北之众。
萃于河阳城北。
思明河南之众。
顿于河阳南城之南。
南北夹攻。
表里受敌。
公设奇分锐。
袭其虚而大破贽军。
临阵擒其大将徐璜玉。
杀获略尽。
贽仅以身免。
收军资器械。
不可胜数。
思明心悸气索。
烟火不举者三日
官军大振。
初公以为战者危事。
胜负难必。
每临阵。
尝贮伏突于靴中。
义不受辱。
至是登城。
西向拜舞。
因欷歔不自胜。
三军见之。
无不泪下。
三年春正月太尉中书令
其年改元上元
冬十一月
攻拔怀州
擒其伪节度安太清。
二年春二月
仆固怀恩河阳趋河清。
史思明合战于邙山
属风雨晦冥。
王师不利。
公收合馀军。
屯于垣县
遂引过请罪。
恳让太尉
肃宗不能违之。
二月开府仪同三司中书令河中尹节度使
夏五月十有一日复拜太尉侍中
河南副元帅都知河南淮南淮西山南东荆南五道节度行营事。
出镇临淮
史朝义邙山之捷。
围逼申安等一十三州。
自领精骑。
李岑宋州
公之将吏皆凶惧。
议南保扬州
公谓之曰。
临淮城池卑陋。
不堪镇遏。
不如径赴彭城
俟其东寇。
蹑而追之。
贼可擒也。
遂趋徐州
因召田神功宴慰。
与同寝宿。
宋州之难告。
祖道郊外。
俾先饮以宠之。
分麾下隶于其将乔岫。
仍令兵马使郝庭玉与岫犄角而击之。
贼遂一战而走。
使来告捷。
公已屈指俟报。
俄而吉语至焉。
今上登极。
宝应元年夏五月进封临淮郡王
广德元年秋七月加实封三百户
通前后凡二千户
赐铁券。
名藏太庙。
仍图画于凌烟阁
冬十一月
上在陕州
以公兼东都留守
制书未下。
久待命于徐州
将赴东都。
属疾痢增剧。
公知不起。
使使赍表奉辞。
广德二年秋七月五日已亥。
薨于徐州之官舍。
初将吏等问以后事。
公曰。
吾久在军中。
不得就养。
今为不孝子矣。
夫复何言。
因取已封布绢各三千匹。
钱三千贯。
以分遗将士。
众皆感痛不自胜。
及公云亡。
遂以其布为公制服。
庚申
哀问至上都
上痛悼之。
辍朝三日。
太夫人一恸而绝
终夕方苏。
上使开府鱼朝恩就宅敦谕。
京兆尹第五琦监护丧事。
九月己未
追赠太保
十一月□□太常议行
谥曰武穆
夫人嶭国夫人太原王氏。
暨长子太仆卿义忠
并先公而逝。
次曰太府少卿太仆卿殿中丞汇等。
皆保家克荷。
备闻诗礼。
无忝燕翼过庭之训。
冬十一月廿七日庚申
泣而咨于王母
虔窆公于富平县先茔之东。
礼也。
于戏。
公以吉甫文武之姿。
樊仲将明之德。
王国多难。
偫胡搆纷。
藉朔方偏师之旅。
井陉不测之地。
思明锉锐于恒定。
禄山绝望于江淮
太原而地道设奇。
河阳而云梯罔冀。
破周贽于温沇。
擒太清于覃怀
史朝义叛涣之众于梁宋。
救仆固玚巳危之军于瀛莫。
皆意出事外。
虏坠计中。
天下有□□之□国家无赘旒之患。
此皆公之力也。
公兄遵直遵行。
仕至将军
暨弟光炎。
并不幸早世。
次曰光颜。
特进鸿胪卿
皆以将略。
见称时辈。
季曰光进。
开府仪同三司太子太保御史大夫渭北节度使凉国公
清识表微。
沈谋绝众。
刚亦不吐。
柔而能立。
与公并时仗钺。
分阃□□淩霄翼圣。
既有戴天之功。
华原统师。
独闻禁暴之德。
方当会同正至。
荣曜君亲。
入侍黼帷。
峨二貂乎泰阶之上。
归联䌽服。
顿双节于高堂之下。
斯欢未剧。
遗恨何居。
昔斛律丞相与弟并州
同务烈于北齐
贺拔行台与兄雍州
亦宣力于西魏
咸称义烈。
各懋勋庸。
而风树寂寞。
偏隅隘狭。
比之我族。
事则不侔。
真卿昔守平原
困于凶羯。
繄公莅止。
获保馀生。
束带兴居。
空想北平之礼。
操觚论撰。
敢坠中郎之辞。
铭曰。
羯胡猖狂。
俶扰皇纲。
降生临淮
佐我兴王。
惟此临淮
万夫之望。
爰初发迹。
罔或弗臧。
出入忠孝
人伦激昂。
其心铁石。
其行圭璋。
天宝末造。
河朔恇攘。
天子命公。
经营朔方。
沙河嘉山
我伐用张。
思明归节。
禄山震惶。
潼关勿帅。
丑虏其亡。
肃宗有命。
大卤于襄。
应变如神。
凶徒靡亢。
介圭入觐。
台座用光。
俾公东征。
北国是皇。
长围邺下
望入河阳
擒斩渠魁。
霆击龙骧。
淮濆镇定。
徐土翱翔。
服田蠖屈。
料玚鹰扬
不有神算。
畴戡暴强。
弟兄同时。
秉钺煌煌。
方期凯旋。
双映旗常。
晨趋法座。
夕庆高堂。
如何不辰。
愆此不祥。
素輀反葬。
白骥跼箱。
箫鼓悲鸣。
羽仪分行。
万乘致祭
千官送丧。
生荣死哀。
身殁名扬
渭水川上。
坛山路旁。
唯馀丰碑。
突兀连冈。
往来必拜。
万古沾裳。
特进左金吾卫大将军上柱国清河郡开国公开府仪同三司夏州都督康公神道碑铭766年2月 唐 · 颜真卿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四十二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竭诚奉主之谓忠。率义忘躬之谓勇。
忠勇不犯。则名登于明堂。
子仕教忠之谓义。战阵能勇之谓孝。
孝慈有裕。则道存乎方册。
兼此四者。其惟清河公之族乎。
公讳阿义屈达干。姓康氏
柳城人。其先世为北蕃十二姓之贵种。
曾祖颉利部落都督。祖染可汗驸马都知兵马使
颉利发墨啜可汗卫衙官知部落都督。皆有功烈。
称于北陲。公即衙官之子也。
正直忠鲠。以信行闻。
为国人所敬。长于谋略。
工骑射。其弓十钧。
年二十三。为阿史那颉佚施默啜等九可汗宰相
秉心颛一。立言无二。
不吐刚以茹柔。必蹈道而履义。
可汗每有过失。未尝不极言切谏。
蕃落中重焉。以比国家之丞相宋璟
默啜拔悉密时勤尝擎药弑可汗。公窃而藏之。
密持示默啜默啜大怒。
将诛之。公以为请。
但令归于部落。默啜知公至忠。
繇是益加亲信。同列四人。
莫与公比。其后公以孤直。
屡见疑谮。遂请退归。
可汗察公非罪。寻复追为宰相
先是毗伽可汗小杀。为其大臣梅录啜所毒。
小杀觉之。尽灭其党。
既卒。国人立其子伊然可汗。
无何病卒。又立其弟登利可汗。
华言登利。犹果报也。
其母暾欲谷之女。与其小臣饫斯达干预国政。
登利从叔父因左杀右杀。东西分掌其兵马。
登利与其母诱斩西杀。尽并其众。
左杀惧及。乃攻杀登利。
自立为乌苏米施可汗。拔悉密击败之。
脱身遁走。国中大乱。
天宝元年。公与四男及西杀妻子默啜之孙勃德支特勒毗伽可汗女大洛公主伊然可汗小妻余塞匐登利可汗女余烛公主及阿布思阿史德等部落五千馀帐。
并驼马羊牛二十馀万。款塞归朝。
方节度使王忠嗣具以上闻。秋八月至京师
元宗俾先谒太庙。仍于殿庭引见。
花萼楼以宴之。仍赋诗用纪其事。
拜公左威卫中郎将。属范阳节度使安禄山潜怀异图。
庶为已用。密奏公充部落都督
仍为其先锋使。公既不得已。
僶俛从之。四载以破契丹功迁右威卫将军
俄拜范阳经略副使五载又破契丹功居多。
左武卫大将军。仍充节度副使
元宗嘉之。玺书慰勉。
盈溢箧笥。十四载冬十一月九日甲子
安禄山范阳。公以天子有命。
陷身凶逆。举家见质。
自拔莫由。既至东归。
公泣血吁天。次于梦寐。
欲与诸子逃归国家。为贼邢州刺史康节所告。
遂被收系。傔奏被诛者二十馀人。
公之四子。各奔于外。
贼恐众情不安。贳之而后出。
至德二载。阖门二百馀口。
安庆绪胁至安阳。属今上为天下兵马元帅
统今尚书令汾阳王郭子仪朔方之师。诸节度回纥之众。
东收二京。公率四子及孙侄等十馀人。
冒死南奔。至汲郡
为从者所告。家人歼焉。
二子殁野波英俊挺身行前。二子屈须弥施英玉持满殿后。
殁野波妻阿史那氏为公控马。登于西山
高平界。遇贼蔡希德
以精骑三百遮路邀击。殁野波英俊策马奔之。
杀四十馀人。生擒四人。
冬十有一月七日。投今上行营至焉。
先帝闻而嘉之。欲以开府仪同三司处公。
仍加实封。公固辞乃受。
因以为金吾大将军。加特进
封清河郡开国公食邑三百户
策勋(阙十二字)卫大将军□□卿□□□射□□□□开府仪同三司太常卿殿前衙前射生兵马俄加上柱国姑臧县开国子殁野波云麾将军左金吾卫大将军上柱国射生散骑常侍骠骑大将军左武卫大将军鸿胪卿上柱国殿前射生使清河郡开国公英俊等官秩各有差。因留公及屈须弥施英玉供奉射生。
以殁野波英俊勇冠三军。并令东随故太尉李光弼太原
邺郡瓦窑阵官军与安庆绪相逼。王思礼为其所败。
贼势既盛。太尉思礼相顾气索。
殁野波英俊勃然奋怒。遂直抵薄河。
当锋击之。杀获二千馀人。
贼众方退。太尉诸公睹而骇之。
赏杂䌽百匹。并以转分麾下。
一无所纳。三军欣羡焉。
殁野波居常谦谨。临事勇锐。
战则先锋。前无强敌。
捉生游奕。所向必摧。
节度之围安阳也。史思明悉众来救。
殁野波以十五骑过河逆击之。并马刺倒者数人。
生擒数十人。后击怀州
思明又自来救。䀜爽之际。
侵轶柴篱。殁野波领甲骑三十禦之。
贼军三千人。一时摧败。
真卿之弃平原也。殁野波为贼骑将
缓策不追。及闻渡河。
然始奔蹑。是以得脱于难。
平原人至今称之。英俊瞪视眈眈。
姿气雄果。发劲矢。
持大枪。嶷然万众之中。
左右驰突。无不辟易而退。
尝随太尉思明河阳。贼骁骑万馀。
于中阐城索斗将。莫敢应者。
英俊挺身奔击之。应枪落者二十馀人。
英俊被枪刺颊。贯喉而出。
摆首而去之。犹杀二人而还。
太尉壮焉。遂以从父兄子妻之。
故天下之言勇者。以殁野波英俊兄弟为称首。
广德元年。上幸陕州
公之诸子皆当扈从。公以体貌瑰硕。
难于举动。方与之死诀。
殁野波妻为公介马。扶奔华州
公虑不免。谓左右曰。
我若为贼所得。无累我儿子乎。
汝曹何不杀我。众人感惧。
叫然皆哭。遂竭力舁公。
至于行在。上深嗟赏之。
方极尊荣。以终宴喜。
上天不惠。以二年青龙甲辰冬十有一月二十日甲寅
感肺疾薨于上都胜业坊之私第。春秋七十有五。
亲事左右。莫不剺面截耳以哭。
初淩霄之难。公实援立。
浐水之屯。公亲总统
上之反正。父子从焉。
帝畴厥功。遂有开府仪同三司夏州都督之赠。
夫人清河郡太夫人交河石氏。左卫中郎将珍之孙。
左金吾卫大将军三奴之女。温敏淑惠。
柔明端雅。有女师母仪之德。
克懋于家。不幸遘疾。
天宝十五载春三月八日。先公而薨。
永泰元年春二月十日壬申。与公合祔于万年县之长乐原。
礼也。呜呼。
公以沈果之姿。抗英威之志。
降精昴宿。炳粹天街。
忠肃表于生知。义勇形于造次。
属国家多难。沦胥以痡。
壮一心而来事我君。贯四时而不改柯叶。
义方恳到。相携于契阔之中。
臣节激昂。三见于危亡之际。
天子感焉。既受腹心之托。
禁旅资焉。俱列爪牙之地。
勋庸克茂。声问攸归。
丛䌽衣于玉帐之前。罗五戟于一门之内。
不其盛矣。昔萧相国举宗佐命。
金日磾叶珥貂。望古俦今。
可谓同德。其孤等穷人孺慕。
靡所寘哀。聿求不腆之辞。
庶播无疆之美。铭曰。
北方之强欤。十有二姓强哉矫。
部落之雄者。康执兵柄缅乎眇。
特进诞生兮。实登邦政德不扰。
暾女灭国兮。乌苏不竟愠偫小。
三滨九死兮。举族致命丹心皦。
一门万石兮。彰厥诚敬皇恩暸。
生为忠臣兮。后有馀庆其不夭。
家有孝子兮。严亲翊圣王之爪。
乃立丰碑兮。百代遗咏鸿名表。
忠孝之际兮。于斯为盛远图窅。
洗兵马(原注:收京后作。)759年 唐 · 杜甫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引用典故:歌紫芝 白环 忆鲈鱼 一苇 攀龙附凤 功大心常小 河清颂 破竹 葡萄宫 青袍白马 洗兵 萧丞相 银瓮 张子房
中兴诸将收山东捷书(一作夜,一作夕)报清昼同
河广传闻一苇过,胡危(一作儿)命在破竹中。
祗残邺城不日得,独任朔方无限功郭子仪领朔方军,屡破贼,拔卫州,进围邺城
京师皆骑汗血马回纥回纥骁骑三千助讨安庆绪喂肉葡萄宫
已喜皇威清海岱,常思仙仗过崆峒(山在平凉县西)
三年笛里关山月,万国兵前草木风。
成王广平王俶功大心转小,郭相中书令郭子仪谋深(一作猷)古来少。
司徒李光弼检校司徒清鉴悬明镜,尚书王思礼兵部尚书气与秋天杳。
二三豪俊为时出,整顿乾坤济时了。
东走无复忆鲈鱼南飞觉有安巢(一作枝)鸟。
青春复随冠冕入,紫禁(一作驾)正耐烟花绕。
鹤禁通霄凤辇备,鸡鸣问寝龙楼(一作蛇)晓。
攀龙附凤(一作世)莫当,天下尽化为侯王(加封蜀郡灵武元从功臣肃宗独厚郭湜李辅国辈)
汝等岂知蒙(一作象)帝力,时来不得誇身强。
关中既留萧丞相(谓杜鸿渐肃宗平凉鸿渐悉录军资储廥上之。上喜曰:灵武,吾之关中,卿乃萧何也)幕下复用张子房(时张镐房琯为相,故下专言之)
张公一生江海客,身长九尺须眉苍。
徵起适遇风云会扶颠始知筹策良。
青袍白马更何有,后汉今周喜再昌。
寸地尺天皆入贡,奇祥异瑞争来送。
不知何国白环,复道诸山得银瓮
隐士(谓李泌,时求归衡山紫芝,词人解(一作角)河清(一作清河(时杨炎辈争献灵武受命、凤翔出师颂之类)
田家望望惜雨乾,布谷处处催春种。
淇上健儿归莫懒,城南思妇愁多梦。
安得壮士挽天河净洗甲兵长不用。
上皇帝书绍兴十年闰六月 宋 · 王之道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三朝北盟会编》卷二○二、《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三七
臣闻兵法曰:「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
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
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
又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
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败」。
其言具在,昭若日月,信如四时,后之用兵者不可不鉴也。
恭惟皇帝陛下比以虏人犯顺,入寇郊畿,肆命诸将出师,恭行天讨。
兹固子犯所谓「师直为壮」者,然而不知陛下宵旰之暇,亦尝为庙算计耶?
其未战而胜耶,其未战而不胜耶?
臣虽至愚,窃尝为陛下筹之。
且有义兵,有应兵,有贪兵,有骄兵。
救乱诛暴者谓之义兵,兵义者王。
敌加于己,不得已而起者谓之应兵,兵应者胜。
利人民土地宝货者谓之贪兵,兵贪者败。
恃国家之大,矜人民之众,欲见威于敌者谓之骄兵,兵骄者灭。
今以吾之义兵而敌彼之贪,以吾之应兵而敌彼之骄,其论庙算之胜与不胜,固较然也。
若曰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败,则所谓知己知彼,实战之所先急。
不知群臣为陛下计,亦尝言及此乎?
陛下自为宗庙社稷生灵计,亦尝虑及此乎?
知彼可胜者,果有几乎?
我可胜者,果有几乎?
我之所不可胜者,其相当乎?
抑亦有优而有劣乎?
昔之善为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常使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此所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也。
臣请为陛下言之:且强弱、众寡之不敌也尚矣。
以强弱言,则刘固非项敌也;
以众寡言,则曹固非袁敌也。
而项卒归于刘,袁卒归于曹者,岂有他哉!
得其道,则虽弱能强,虽寡能众;
失其道,则虽强易弱,虽众易寡尔。
臣观虏有五败,陛下有五胜,虏虽强且众,固无能为矣。
然在我有未必胜者三,又安得不自知也?
且虏专事攘窃,而陛下一本仁义,此道胜也。
虏专务奸诈,而陛下一本忠信,此德胜也。
虏起兵三十年,用人如牛羊,杀人如草菅;
而陛下视民如伤,不惮屈己增币,俯徇讲和之请,冀与天下休息,此仁胜也。
虏自兀术用事,上则欺幼主以擅权,下则杀亲族以播虐;
而陛下夙兴夜寐,不忘父兄播迁之难,方虏践约请和,许还两宫,群臣以为不可,独圣意笃于孝悌,幸其必信,断然从之,此义胜也。
虏前后专以和议欺罔国家,劫质二帝,屠戮万方。
天下之人耻失其君,悼丧其亲,恨不得食其肉而寝其皮久矣。
陛下顷缘王伦与之画地,复听其和,当是时下而樵夫牧子,皆以为虏人得计而陛下失计。
盖古人所谓和戎国之福者,为其有以休兵息民也。
今兵不得休,民不得息,于养兵之外,岁取于民,以供溪壑无厌之欲,一有不满,必至兴师。
虽远近未可知,而理所不免。
臣每念及此,未尝不痛心疾首,至于无如之何,辄复自宽曰「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一是一非,一失一得,夫何常之有哉!
虏人之得计,所谓祸也,安知不为福所倚耶?
和之必至于变,无可疑者,但变速则祸小,变迟则祸大,变自彼则祸小,变自我则祸大。
祸小则可转而为福,祸大则灭亡无日矣。
速则三年之内,迟则五年之外,自彼则彼实先之,自我则我实起之。
今虏曾不二年,无故败盟,引兵入寇,然后知虏人向之所谓得计者,今为失计;
而陛下向之所谓失计者,今为得计。
向得而今失者,福兮祸所伏也;
向失而今得者,祸兮福所倚也。
此计胜也。
陛下有此五胜,固可以胜矣。
然以臣观之,未见其必胜之理,何则?
唐肃宗诏九节度安庆绪,重以郭子仪、李光弼皆一时元功,难相统摄,特用鱼朝恩为观军容宣慰使而不立帅。
师次邺南,方与贼对,未及战而溃,史臣以为王师无统,进退顾望,责功不专,是以及于败。
今者诸军大会境上,而不置统帅,臣所谓未可必胜者,此其一也。
齐景公司马穰苴为将,以捍燕晋之师,穰苴辞以臣素卑贱,士卒未附,百姓不服,顾得君之宠臣以为监军
景公使庄贾往,贾后期不至,穰苴斩之以徇三军,士皆为之震慄。
由是晋师闻之罢去,燕师闻之渡河而解,尽取所亡邦内故境以归。
今国家用兵十有六年矣,士卒之隶诸将者不可谓不亲附矣,而罚终不行,缓急果可用哉?
臣所谓未可必胜者,此其二也。
今日之兵分隶张俊者则曰张家军,分隶岳飞者则曰岳家军,分隶杨沂中者则曰杨家军,分隶韩世忠者则曰韩家军,相视如仇雠,相防如盗贼。
自不能奉公,惴惴然惟恐他人之奉公而名誉贤于己也。
自不能立功,惴惴然惟恐他人之立功而官爵轧于己也。
且其平日犹或矛盾若此,使临大利害,想其中心必不能效相如之屈于廉颇、寇恂之不仇贾复,先国家之难而后其私怨,安能保其不自为敌国而以刃相向耶?
臣所谓未可必胜者,此其三也。
又况兀术所领之兵、无非胁从瓦合,犹能自号元帅以统之
初不闻契丹自为一军,而各听本国之号令也。
今不置统帅而欲求胜,能保其必胜乎?
虏自与我角,前后无虑数百战,虏未尝不胜,我未尝不败者,非虏能自胜,特我师不战而溃,遂成其胜尔。
夫所以不战而溃者非他,不畏我而畏敌故也。
使皆畏我而不畏敌,虏亦何能为哉?
今罚不行于三军,而欲求胜,能保其必胜乎?
春秋以来,如晋楚用兵,以将帅不和而败绩者多矣。
惟是虏人前后驱迫邻国,入为边患,逮二十年,未尝闻其有违众犯令,自为衅隙以相攻者。
今诸将不和,无以合之而欲求胜,能保其必胜乎?
陆贽李晟、李建徽、杨惠元、李怀光四节度状云:「四军接垒,群帅异心,论势力则夐绝高卑,据职名则不相统属。
怀光轻等兵微位下,而忿其制不如心。
等疑怀光养寇蓄奸,而怨其事多陵己。
端居则互防飞谤,欲战则第恐分功,龃龉不和,嫌隙滋甚,覆亡之祸,翘足可期。
旧寇未平,新患方起,忧愤所切,实堪疚心」。
由是言之,臣前所谓可胜者五,恐不足恃以胜,而所未可必胜者三,恐不可不深思熟计而求其所以胜也。
臣愿陛下慨然奋发,自谋诸心,选择耆德素负天下之望者,谋及龟筮,谋及士庶。
傥龟从筮从,卿士从,庶民从矣,然后下明诏,遣驿车而召焉。
逮其入见,陛下宜避正殿,亲出玉音而谕之曰:「今敌国深侵,邦内骚动,士卒暴露于境,予一人卧不安席,食不甘味,社稷安危一在将军,愿将军率师应之」。
将军既已受命,陛下乃斋戒告于太庙,灼龟卜吉,以授斧钺,如武王之命太公望,然后遣行。
先行之数日,遣诰诸军曰:「予一人以尔诸军元帅不立,日夜忧惧,恐贻『一国三公,其谁适从』之诮,今谋之卜筮、卿士、庶民,蔽自予一人之志,得元老某,俾统六师,自阃以外,咸得制之。
邦有邦典,军有军政,用命赏于祖,不用命戮于社。
毋或不和不靖,自底于罪」。
而为将军临屯之日,又能拊循士卒,同其甘苦,上不失于关羽之骄,下不失于张之不恤士。
有所不诛,诛必及其大而威;
有所不赏,赏必及其小而明。
夫然后勒兵赴敌,臣见其一戎衣而天下定,不得专为有周美矣。
伏望陛下追怀祖宗积累之难、畀付之重,痛愤父兄戮辱之苦、暌隔之忧,矜念军兴以来,犬羊所至,积尸腥于草木,流血丹于川原,毋以臣人微言轻,遂忽而不听,弃而不用。
古语云:「投机之会,閒不容」。
又云:「后将噬脐,悔可及乎」?
臣愿陛下不为众口所夺,断自宸衷而必行之,使异时获投机之功,而免噬脐之悔,实天下幸甚。
臣之狂瞽,不独今日。
绍兴八年六月王伦使虏还,虏遣使随报聘,臣于是时固尝有书致之前吏部侍郎魏矼,以述和议有九不可一可之说。
绍兴九年五月,和议既定,淮上兴役,以备两宫来归宿食供顿,臣于是时亦尝有书致之前左谏议大夫曾统,以迎奉两宫有五事当为先务之急。
惟臣区区忧国爱君之心,无易二书,重以家贫地寒,远去轩陛,不获自达,是用致之魏矼、曾,庶几有闻于陛下。
不图今日乃见兹事似与臣意有相符者。
虽然,亦非臣之私言,天下之公言也,故敢复尽千虑一得之愚,献于阙下。
位卑言高,罪在不贷,惟陛下怜其愚忠而曲赐保全,无使天下以臣为妄。
不胜俯伏待罪忧惧之至。
与希召都监左藏书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九九、《山谷全书·续集》卷一○、《三希堂法帖》第一三册
刻丝纱一疋,漫以饯行,轻鲜,甚愧。
又二墨送换得,贵其长大学文也。
如来日不早解缆,即走奉别。
不须具饭,却欲到惠林饭也。
庭坚顿首上希召都坚左藏仁执
乌承恩史思明所害 北宋 · 孙甫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五、《唐史论断》卷中
论曰:李光弼史思明事,何不度事机,不顾国体之甚?
思明禄山逆党,罪不容诛,但能从耿仁智忠义之言,以范阳一道归于朝廷。
虽险诈之心,未可全信,已能斩安庆绪之党,表归顺之节,天子命之节帅,封之王爵,恩宠方厚,未见复叛之迹,何遽遣人图之也?
若以叛逆之罪,险诈之情,必不可留,亦须国威兵力足以制服其心,赫然命将诛之,示天下去恶之法。
何至方降国命之际,乃遣人为之副介,使潜结部曲图之,此岂国体也?
河北残寇,尚未平定,叛逆之党,方观国之恩信厚薄,为向背之计。
思明既以归顺被宠,随而图之,使叛者决其计,此又岂事机也?
使思明复叛,大乱两河,毒生民,败王师,凶势之盛,数年始平,由兹失策矣。
噫!
光弼贤将,谋乃如是之失,后之谋国事者得不深虑之?
节度使安庆绪 北宋 · 孙甫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五、《唐史论断》卷中
论曰:用师不立统帅,固鲜成功,又况内臣监其事也?
庆绪反于东都,凶势已去,虽有众数万,尚据相州,人心贼气,不同前日。
一子仪、一光弼讨之,沛然有馀力,何必二帅并命?
既以二帅俱元勋,难于相统,故不立元帅,虽失用帅之法,别无维制,犹可成功,何至假鱼朝恩观军容、宣慰之名?
朝恩内臣,天子所亲信者也。
天子亲信之臣而观军容,且复宣慰,是主一时之事也。
既主其事,必有预谋画、作恩威、取功名之意。
子仪、光弼以元勋自任,必不曲从也。
诸镇之将其势,肯不附托乎?
肯无畏避乎?
他将各自为谋,子仪、光弼尽力于事,命令不能制于众矣。
措置如是,欲不败,不可得也。
故数月閒不能平定残寇,九镇之师卒溃而归,河南之民大罹其毒,由兹措置之失也。
乞以亲王江淮元帅奏议1164年3月28日 宋 · 王之望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五五、《汉滨集》卷六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契勘宣谕之职,所以宣布德意,以谕其所部经度事宜,所当图上方略,听命于朝廷。
至于阃外之制,则非其所当专也。
方无事时,采访申画,禀令于上,且容承乏。
若缓急用兵,岂比都督、视宣抚,可责以成败之任?
见今将帅犹以王人会议之,故可同措置,将来防秋,朝廷遣殿司马步三衙之兵出戍于江北,与宣谕不相统摄,其肯听其号令乎?
或曰:「敌若犯塞,朝廷自别有处置」。
臣应之曰:经画边事,须是敌人未动之前,既动之后,亦何所及?
临时误事,必云前遣宣谕失于经度,则误国之罪,专在宣谕矣。
宣谕获罪,固不足恤,独不知误国之祸于宗庙社稷如何也?
唐使九节度安庆绪相州,以李光弼、郭子仪皆元功,不置都帅,而以鱼朝恩观军容使,事权不一,遂大溃其师。
宪宗伐蔡,使裴度督战,时韩弘都统,乃以宣慰使,然方为宰相,虽以都统而实专帅事,故能有济。
迩来北边探报不一,皆云金人签兵聚粮,蓄力大举。
敌不动则已,若其敢来,必鉴逆亮之失,别有贼计,亦可谓大敌矣。
而独倚二宣谕以当之,不亦难乎?
臣有愚计,望陛下以亲王江淮元帅,而于见任宰执中择一人为之副,以办防秋之事。
将帅士卒知陛下以圣子贤王出总大柄,必皆欢呼奋励,人人愿效,气当百倍。
今方贻书北敌,欲议和好,彼闻吾此举必当震怖,和事愈益易集。
或者必谓如此,则当犒设诸军,创置官属,有所费用。
臣谓亲王不必临边,只开府于阙下,军兵自不须犒设,而使其副驻于建康镇江之间,足增重事权,张皇军威。
阙下开府,则亦不须多置僚属,何费之有?
臣非惮宣谕之行,设此以自脱,盖自视才力不足独当重责。
若果如臣所请,将来幕府僚寀或乏使令,臣不敢以不肖为辞。
陛下勿以和议为必成,遂弛边备,臣谓正宜立武以壮国体。
此安危大计,愿陛下断自宸衷,速发大号,天下幸甚。
乞立边帅等威奏 北宋 · 蔡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蔡忠惠集》卷一五
臣闻主兵者权不分则威立,威立则令行,令行欲上下顺从,无敢违悖,乃可使之赴敌也。
唐肃宗郭子仪、李光弼率九节度之兵讨安庆绪,但鱼朝恩监军,而不置统帅,兵权不一,议谋不同,故无成功也。
臣切见沿边都部署钤辖都监等官,品虽有高下,其实无所统辖。
至于论议兵事,各出己见,主将不得自决。
此权分而将不重,将不重则令不行也。
又见帅臣所统之官,若巡检、寨主等,请见主帅,率用宾客之礼,岂有军中而无等级耶?
臣欲乞自钤辖而上,于主帅皆当用参佐(阙四字)
主帅(阙十四字)
乞依附阶级,条立新制,所贵兵权一,将威立,然后可以制敌也。
请改军法疏1043年 北宋 · 蔡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蔡忠惠集》卷一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伏见西鄙用兵以来,首尾六年,自刘平、任福、怀敏三将覆没,亡者十万馀人。
沮损国威,公私空匮,邦赋点差之计,为患日深。
今被边之郡,甲兵非不多也,历涉数年,训练非不久也,然而屡战屡败,何哉?
臣熟思之,盖军法未立、将谋不专也。
所谓军法未立者,今之都部署统帅之名,其钤辖路分都监都同巡检等,并是佐属裨校,各以宾礼相接。
主帅等威既不尊异,向下官属更无节级相辖之理。
及至出军,首尾不能相救,号令不能相通,所以多败也。
所谓将谋不专者,朝廷每有指挥事件,多下逐路,并令钤辖都监都同巡检等司共从长商量。
大凡兵事,惟大将得以专之,秘计深谋,岂容众议?
乃令僚佐参论短长,至有各出意见,互相诋毁,谋无所主,事无不漏,所以多败也。
臣窃以军法不立,将谋不专,而胜敌者无有。
唐郭子仪、李光弼等以九节度之兵攻安庆绪,而辄败者何也?
子仪、光弼名将也,九帅之师共数十万也,以安庆绪之穷困,岂能禦之?
然而辄败者,盖军无都帅,不相统辖,谋议不同,所以致败也。
太宗朝,曹彬、潘美兴兵北举而无成功者何也?
曹彬、潘美,名将也,三路并入,大举也,然而无成功者,盖监军刘文裕、王诜贪功立异,主将不能夺之,所以无功也。
以古今事理参之,未有主将不专而能立大功也。
或曰:今逐路帅臣各得便宜劄子,临事自可处置,何必变更军法乎?
臣谓若法不素立,威不素行,虽得便宜,岂能使上下必信乎?
臣请逐路都部署见管兵马人数,列为裨校部曲之差,分为前后左右之属,管兵臣僚官员并乞改换军职使名,依排陈使之类,以所领兵多少为等。
大小相乘,节级相辖,如有违犯,并因阶级。
所以立威一军,自然选拣精审,以战则胜,以守则坚,此至急之务也。
策问(三五)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五、《艾轩先生文集》卷四
问:岐伯问答,而千万人用之;
黄石公一卷之书,而百战胜负不出于此,岂为古今一辙,人事不相远耶?
第五琦谒帝于泾原,因谓当今所急在兵,兵之强弱在赋,赋之所出以江淮为薮泽。
其后拿兵数十年,而飞挽不少绌者,所恃江淮财力有以当之耳。
吴、蜀相为唇齿,而夷陵荆襄上流之势,虽分而实合也。
两国并力,何时不出师,而未尝以用度不足为意。
安史之乱,历数年乃定,而吐蕃、回纥、党项、云南,且无虚岁。
自至德以还,置朔方于度外者,殆三十年。
许、蔡、定、襄,已非吾土,调兵日急,供费日多,常赋不足,而促限别配之名出矣。
吴、蜀在当时,未闻有以取于人而纷纭如是也。
唐自九节度之兵攻安庆绪,未即灭而史思明有收合馀烬之意。
代宗自陕郛有所惩艾,故关中有朔方、泾原、陇右之师以捍西戎河东太原全旅以支北虏,在当时朝夕之画,唯兵食一事为不少去也。
第五琦尝以榷盐佐军兴,而人不益赋,及刘晏代之,法益密。
晏之死,其法久不振,李巽才及用事,便如最多之年,明年过之。
第五琦为长于计,至于密矣,又密于,利无遗入,则民力单虚,又何当时称之为长才,无或异辞者?
吴有周瑜、鲁肃、吕蒙、陆逊,蜀有诸葛孔明,是皆一方隽才也。
曾不闻以笏画边计,而有当馈不足之意,又何也?
自天宝以还,兵籍民版,较之吴蜀全壤,增损为几何?
今天下合吴、蜀唇齿之势,而泾、陇、伊、洛,吴、蜀不得而有,我且兼而有之。
昨者淮泗之役,自交绥以至旋旆,而歛不及民。
以今准古,当取夫人事不相远者,所谓米粟非不多,兵革非不利也,其策又安出?
修城利害并乞截拨发运司拖欠斛斗应副使用状1126年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六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商丘市
右,臣近承尚书工部符,备到七月十八日敕节文:京东路州军增修城壁楼橹,仰当职官随宜修治。
勘会本府昨五月内,先准圣旨修城
寻行相度,据旧城外今添帮城身,底阔一丈四尺,高六尺;
增筑马面团敌,创建楼橹一千八百六十馀间。
合起夫八十馀万,收买木植一百六十三万馀条,计合用钱二十一万贯有零。
自臣到任,亲再检视,以劳费浩大,民力不易,兼元料有大计虚费不实去处,遂别措置裁减。
据旧城外止合添帮城身底阔一丈,高三尺,及造楼橹一千间,比元料计减人夫五十馀万工、木植一百馀万条件,合用钱七万馀贯
其合用人夫仍欲召募,日支工食钱米,于民即无骚动,已具状奏闻去讫。
臣窃惟本府当东南之冲,内屏王室。
汉吴楚七国举兵西乡关中震惊,景帝周亚夫三十六将军距于洛阳,相持三月。
然卒挫其锋而遁死者,梁孝王力限之于此,而不得西之效也。
安禄山叛幽蓟,安庆绪遣其下尹子琦将同罗、突厥等劲兵十馀万来攻,卒能保有江淮,使不敢长驱,唐得保有其财用以济中兴者,张巡、许远以死守之于此,而不得逞之效也。
盖尝以此考之,自东南而来,如汉之吴楚,由西北而下,如唐之尹子琦,皆以睢阳为襟喉,则控扼之要,利害岂与他郡比哉!
又况本朝王业所基,见奉三圣神御于离宫,夹辅京师号为陪都,其形势又非汉唐之比,则府城势决不可不修,以为非常之备。
今有司之所较者,不过目前之费而已。
臣今来裁减之数止是七万馀贯,朝廷岂当以此毫末之费,而不为王业本基之计乎?
契勘发运司江西转运司见拖欠本府宣和五年以后年额,合应副斛斗二十七万石。
臣今来更不敢上干朝廷别作施行支降钱本,只乞于今来上供斛斗内截留十万石,依准去年御笔指挥,充三年带纳之数,亦可变转了办。
目今秋田收刈不远,若不乘农事稍隙之时疾速下手,并力营治,窃恐迁延至,必不及事。
臣已一面收簇本府诸色桩管经费、系省钱,先次兑那使用,径自择日兴工外,欲望圣慈特赐开允,许臣依数截留上件斛斗拨还,庶几不误年计。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石林奏议》卷一。又见《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一六。)
原书于各组奏议之前标著其时所任官职。
此篇标「应天尹」,意即为叶梦得应天府时所上。
兹于校记中注明。
以下仿此。